第82章(2 / 2)
甚至靖远伯府的人也到了,毕竟是骨肉至亲,也不好完全不理会,便彼此客客气气的寒暄了一阵子。
郭氏已经老得很,但还是被人搀扶着见了容辞一面,看着这个当初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话都不敢多说两句的孙女被一众女官内侍环绕,宛如众星捧月一般,抬抬手就有数人伺候喝茶,让人清楚的意识到今天过后她就要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郭氏百感交集,想要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在一群穿着高阶官服的宫人漠然的眼光中上前拍了拍容辞的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退了出来。
她出门被扶着站在庭院中,看着深蓝的近乎黑色的天空良久,最终也只是低叹了一声。
到底是她失了眼劲,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若要强求,说不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反倒更添不美。
这人啊,总是要识趣的……
来来回回等容辞被人翻过来覆过去的摆弄着上好了妆,梳好了头,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首饰上了身,又一层一层的将大婚的红礼服穿戴好,远处的天色已经隐约发亮了。
而容辞这才知道为什么不能早早地收拾好只等人来接——那个专门在帝后大婚才会带的凤冠真是太太太太重了,比之前二品的头饰还要要重上不少,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恍悟道原来做皇后还是个体力活。
“娘娘不必担心,”司礼的女官柔声细语:“这冠一辈子只用一次,您是本朝第二个戴过的人,除了前头太、祖皇帝的孝穆皇后,各位中宫娘娘们都是在宫外成的亲,由太子妃册封皇后,只需行封后大典,不需再经一次大婚了.”
“是么,”容辞小心翼翼的将头抬起来,苦笑道:“那可真是幸事一桩。”
这时前门来报,册封使和婚使已经到了。
原来与皇帝已经于太和殿升座,谴了使者来成礼。
接着宣读圣旨,容辞的到没什么不同,但封后的圣旨过后,温氏便被封了魏国夫人的事才令人有些惊讶,毕竟推恩许讼夫妻也只是封承恩伯而已,不过转念一想也有道理,皇后在册封之前就是郡夫人,册封其母总不好比女儿之前还低。
温氏被人无视了一辈子,现在总算有了诰命傍身,还是顶头儿的一品诰命,可是她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要承受一次与女儿的分离之苦,不由得眼泪挂了满眶。
不过这次与前次不同,当时与恭毅侯府结亲时,容辞还没嫁过去,温氏其实已经从顾府的行事上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上次送女儿少花轿,担忧恐惧不见喜色,这次才算是真正经历了嫁女儿的感觉,悲喜交加,喜大于悲。
容辞的头上盖了喜帕,已经看不见温氏的表情了,但在心里也已经能感受到她复杂,母女俩双手紧握,都不舍得松开,还是司礼官们怕耽误吉时,一再催促,容辞这才与母亲告别。
由堂兄许沛背她出了门,门外沸腾一片,鞭炮声音震耳欲聋,过后又是无数嘈杂的人声,容辞隐约听见这个平时不怎么爱出风头的兄长轻声说道:“四妹妹,你之前遇到了不少挫折,但坏运气必定已经用尽,往后的路一定平安顺遂,处处如意,再无悲苦。”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可能还有一更,把婚礼写完,但应该要在凌晨,两三点以后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们不要等,早上起床就能看到,熬夜会脱发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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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晋江独发....
接新后入宫的喜轿应该叫凤辇更为合适,通体正红镶金,共有32抬,仪仗一出,单是这个轿子就站了大半条街,沿途除守卫外所有的人都规规矩矩的伏地跪送新后,容辞坐在轿中,因为紧张而忍不住偷偷向外看时,除了一片头顶之外,也看不见别的。
仪仗从承恩伯府出发,直接前往大明宫,距离其实不算很远,接着从正门丹凤门进入,一路沿着中轴直到含元殿,皇帝就在那里亲自率文武百官迎接新后。
容辞被盖头将视线遮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自己脚下方寸之地,因此在轿门打开将要下来是有些慌的,可是此时一只手伸过来托着她的手要将她扶下轿。
这里本来该是司礼的女官搀扶她的,但容辞一触到那只手,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这是谢怀章。
流程里应该是皇后主动走向皇帝,但谢怀章有些不合规矩的举动确实马上就让容辞的心镇定了下来,仿佛被这人牵着,便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容辞因为什么都看不见,穿的戴的又很不方便,因此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随着司礼官的低声提醒与谢怀章的牵引,一步一步的完成了祭拜天地的大礼。
本朝帝后大婚时,婚礼与册后大典是在一天内举行,因此拜完了天地之后仪式还要在此地继续进行。皇后头顶的盖头也并非在洞房时掀开,而是就在含元殿时就被皇帝亲手取下,当着众臣的面,也是有向他们介绍主母的意思,告诫之后要予以尊重,尽心服侍,不得有丝毫怠慢。
当容辞的盖头谢怀章缓缓掀开,露出一张脸妆容精致,极其妍丽,头戴九凤含珠冠,显得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肃穆与庄重,但却丝毫不损原有的美貌。
她细眉妙目,巧鼻朱唇,神态端庄,眼神含笑又半点不显轻浮,头抬得角度也刚刚好,既不过分扬起显得傲慢,也不含胸低首让人觉得懦弱自卑,一举一动都有章有法,让观礼的众臣多少也能理解皇帝为何要放着全天下的黄花大闺女不选,独独执意要娶一个和离过的再嫁之女。
接着册封使先向皇帝皇后行礼,接过圣旨打开,新后跪于皇帝身前,听册封使高声宣读正式封后的诏书。
宣读毕,又将中宫之金宝金册并凤印交递于容辞身后随侍的奉印女官,谢怀章依旧没有按照观礼只是叫起就完事,而是起身亲自将容辞扶起来,带到自己座位上与自己同坐。
直到册封仪式进行到了百官叩拜皇后的时候,容辞的手依旧被握的紧紧地。
她能感觉到天子的手掌十分温热,带着沉稳又温和的抚慰,让容辞紧绷的心情变得平复,看到整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官员们对自己行三跪九叩大礼的那种别扭也不复存在。
伴随着礼仪官的几次“起——”“跪——”“叩——”之声,诸臣一起站定,之后帝后二人便得分乘龙凤轿辇,前往奉先殿中拜祭先祖。
除了皇族谢氏直系之人与他们的正室王妃,其余官员是不允许进入这个供奉着谢氏历代先祖的地方的,谢怀章又不耐烦见宗亲王公,干脆只叫最为年长的赵王捧香,自己带着容辞进了殿。
这地方仍像以前一般昏暗,并不因为外面张灯结彩的婚礼而有所改变,毕竟卑不抑尊,当今天子确实是世上上最尊贵的人没错,但已经故去的祖先却比他还要贵重,他的婚礼再是普天同庆,也影响不了奉先殿分毫。
谢怀章本人对这种有些压抑晦黯的环境并不在意,但他却担心容辞害怕,便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半靠着自己
“害怕么?”
容辞摇了摇头:“这里供奉的是你的先祖,有建下不世之功,建立了大梁的太/祖皇帝,有文成武德的太宗皇帝,还有……”她顿了一下:“还有生育了你的孝成皇后,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他们就算真的在天有灵,也只会保佑我们,盼着我们过得更好,这没什么好怕的。”
赵王是出了他们两人外唯一的在场之人,容辞的话倒叫他有些刮目相看,看来这新皇后也不是普通的无知妇人,心里至少是有一杆称的。
谢怀章与容辞从太/祖与□□的两位皇后开始,一个一个磕头跪拜,又接过赵王捧着的东西挨个供奉,一路走到最后,又来到了昌平帝与孝成皇后的排位画像前。
容辞刚要跪下,就被谢怀章制止,她不解的看过去,之间他弯腰,将本来摆到帝后画像面前的两个大蒲团像右一挪,这两个蒲团就被移到了孝成皇后一个人的像前。
容辞还没说什么,赵王在后面看着却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陛下!”
谢怀章不理他,只对容辞说,“来见过母亲吧。”
容辞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去质疑,只是默默地随他跪于蒲团上,仰视着婆婆高悬的画像,双手合十,在心里道:“娘娘,您的儿子是个再出众不过的人,他是天底下最英明的君主,最体贴的夫君,最慈爱的父亲,您想必已经登临仙境,我的来历您若是有灵肯定也是清楚地,请您不要嫌弃我过往的经历,我发誓一定会用尽全力将他照顾好,不叫他再有半分愁苦,您在天有灵,请一定要保佑他和圆圆父子健康平安,让他们笑颜常在,无悲无愁。”
起来后谢怀章带着点好奇问道:“你在心里想了什么。废了这样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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