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靳文礼难得满脸笑容地朝自己走过来,肖月波却感受不到半点儿惊喜,自从她看见靳文礼摊子的那一刻起,心就一直在往下沉。
为什么叶水清也会出现在这儿,不对,叶水清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但绝不应该是笑意融融地和靳文礼一起张罗着买卖啊!她应该和靳文礼分手才对!肖月波迷茫了。
“怎么,没想到自己使的坏没起作用?肖月波,要是以我往常的性子,就算不伤你,也会让你家里人仰马翻,但我媳妇儿劝过我了,所以你们家算是躲过一劫。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你自己帮了我多大忙,要不是你好心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敢将自己练摊儿这件事告诉水清呢,所以我想明白了,我其实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水清是个多好的女人,谢谢你让叶家人放弃了分开我和水清的想法,更要谢谢你让水清和我确定了彼此的心意!等过两天,我给你们家送箱酒过去,就当谢礼了!”靳文礼越说眼睛越亮,嘴角也越扬越高,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靳文礼,你故意让我过来好嘲笑我,对不对!你在这儿摆摊就不觉得丢人吗,我爸明明能帮你找到更好的路子你还不领情,你早晚会后悔的!”肖月波被靳文礼刺激得声音大了起来。
“哼,我会不会后悔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爸再有能耐也和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只盼着你离我和水清远远儿的,别再自以为是、自做多情,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那我才是真的谢天谢地了!”
面对靳文礼句句绝情的话,肖月波既伤心又愤怒,她打小儿家庭条件就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儿,从来都是别人围着她转,哪曾受过这样的挫折,这会儿已是浑身颤抖地伸手指着靳文礼发了狠:“靳文礼,你好样儿的,我为你付出了四年的心血,为了你任其他男人条件再好都没有多看一眼,如今你为了这么个狐狸精就辜负我,你给我记住,我非让你后悔不可!”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还边抹着眼泪。
“疯婆子!”靳文礼翻着白眼又回摊子上和叶水清一起忙活。
之后收摊儿的时候叶水清数着手里的钱直乐,原来这个活儿还真挺赚钱的。
“你看什么呢?”叶水清刚数完钱,余光就瞄见靳文礼正盯着自己看。
靳文礼立即就笑出了声:“媳妇儿,你数钱的模样儿特别好看,脸上笑得可美了。”
废话,谁数钱的时候不高兴啊,真是的!叶水清瞪了靳文礼一眼,将整理好的钱递给靳文礼又站了起来:“赶紧的,回家睡个回笼觉去。”
“好嘞,咱们这就走!”靳文礼手脚麻利地将东西装到车上载着叶水清往回走。
叶水清回到家里,直接就进了屋子趴到炕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再醒过来时都已经是下午了,坐起来之后就感觉心里像有什么事儿似的。
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将窗户打开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外面呢!”叶水清刚打开窗户就看见靳文礼已经站在了外面,正举着手,那样子一看就是正要敲自己的窗户。
靳文礼放下手,眉开眼笑地说:“要不怎么说咱们是两口子呢,心有灵犀啊。”
“瞧你美的,还学会成语啦?”
“那是,今儿在市场里我对付肖月波的时候,用了好几个成语呢,你以为就崔必成会拽文哪?”
叶水清拿手点了下靳文礼的脑门儿:“你就吹吧,肖月波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说什么?”
“没事儿,肯定是死心了,你不用再想着她。”
叶水清点了点头:“那你又跑来干什么?”
“给你送好吃的呗。”
靳文礼这一说,叶水清才注意到他手里还真是拎着饭盒呢:“你这么快就做好吃的啦?”
“既然说了,当然不能耽误,瞧瞧这东西你见过没有?”
叶水清往打开的饭盒里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眼熟得很却又有点儿不一样:“这是……,鸡蛋饼儿?”
“你知道得还挺多的,不过这个是煎饼,闻闻香不香?”
叶水清闻了闻确实很香,但自己见过的煎饼可不是这样的。
“告诉你,这煎饼是有用黄豆面儿、绿豆面儿再加上玉米面儿做的,而且不是用水和的面,我去饭店要了熬大骨的高汤揉的面,在上面儿打了鸡蛋摊在锅里烙,又刷了辣椒油、腐乳汁儿和甜面酱,再洒上香菜末儿和细葱味道就出来了。”
叶水清咽了咽口水又问:“那这里面裹的是什么,看着不像是油条。”
“这叫薄脆,是外地的小吃,肉馅儿裹面拌麻油煎出来的,又脆又香,媳妇儿,来一个吧?”靳文礼说完就拿起一个煎饼卷儿喂到了叶水清嘴边儿。
叶水清张大嘴咬了一口,加了鸡蛋的煎饼香软可口还带着麻辣味儿,里面儿的薄脆也是嫩香酥脆,那味道已经说不出有多好吃了。
“你这些调料都打哪儿来的?”不说面和肉就是做这煎饼用的油已经很奢侈了。
“饭店有熟人就是这点好,我借了饭店的厨房用,不然也做不出这个形状和味道。”
“真是太好吃了,味道特别香,你也吃。”叶水清也拿起一块送到了靳文礼嘴边儿。
“这做东西,大咸大辣才有味儿,你爱吃就多吃点儿,要不做一回也不容易,你手里剩的那块儿给我吃就行。”
叶水清皱眉:“这么多我哪儿吃得了,咱们一起吃,要不我也不吃了。”
看着叶水清要放下手里的煎饼,靳文礼赶紧拦着:“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吃还不行吗,你看我这不是吃了嘛,你可别不吃,不然我这心血白费了。”
“你回家之后就没闲着吧,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我媳妇儿能吃好的穿好的,再累我都高兴,再说我一个老爷们儿哪就那么容易累,没事儿!”
叶水清趴在窗台上和靳文礼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将一饭盒子煎饼都吃了,之后又各自捂着圆溜溜的肚子聊天儿,等靳文礼走后,叶水清出了屋子和母亲说自己不吃晚饭了,就又回去继续睡觉。
第二天叶水清刚进车间就又被黄主任叫了过去。
“水清,今天叫你来是组织上对你的工作岗位有新安排。”黄刚态度很和蔼。
“主任,厂里要安排我去别的车间吗?”叶水清问。
黄刚摇头:“不是,咱们厂里不是有厂办幼儿园吗,现在是准备调你过去当老师,你年轻长得又好,正适合这个岗位,而且教小孩子又不用太高的学历,虽然工资没有一线车间挣得多,但胜在工作环境好,不用再沾这些有毒有害的油墨了,将来你要是干得好兴许还能评职称呢。”
叶水清心里明白既是厂里已经做了决定,自己反对也没用,不过去幼儿园工作这件事也是前世没发生的,看来既使是自己重活了一遍也还是有太多不可预知的事在等着自己。
出了黄主任的办公室,叶水清回车间准备收拾东西,这时小邹走过来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水清,你真被调走啦?”
“嗯,让我去幼儿园教孩子,我哪会呀!”
小邹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又说:“我早上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我表姐了,她在机关那边,我听她说调你走是因为你和靳文礼的事儿影响了咱们车间拿先进得奖状,所以主任他们商量着才打了报告,调你去幼儿园当孩子王,工资可比一线工人少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