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面子,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掉了再捡起来就是,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是没这点本事,他哪还能在京城混。
贵太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柴智岁,眉目渐渐舒展。此人她随是第一次见,但他的混不吝的名声贵太妃却听过许多。不过依照今日这一出来看,传闻倒也不能尽信,他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他这点小心思,还瞒不过小暖的眼睛,小暖只对一件事感兴趣,“你为何要救程小六?”这还不是一次,柴智岁出声救程小六,就她知道的已不下三次了。
有门!
“属下蠢笨,但也知道朋友道义。小六是属下过命的兄弟,但凡有一点可能,属下也想试试。”说完,柴智岁抬头,努力收敛脸上的横肉,憨憨地笑,“属下敢来,也是因为知道您深明大义,不会因此把属下怎么着。”
柴智岁有脑子,他想救小六,但也不想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所以他不会去找晟王,只敢来求陈小暖。
要说起来,陈祖谟就是大周头号大傻子,自己生的闺女有多大本事他都不知道,要事他柴智岁有这么好、这么有本事的闺女,早就在京城横着走!
小暖忽然觉得柴智岁也是个人才。如果他不是柴玉媛的亲哥,小暖就把他招入店铺做事,这绝对是不会亏本的买卖,“你走吧,这是儿本王妃不想管,也管不着。”
柴智岁不敢磨叽,爬起来拿着钱袋走了。
当晚,睡下后,小暖趴在三爷的胸口,与他说起此事。
休假的三爷,比平日放松不少。他揽着小暖的腰,懒洋洋地问,“若是真能遇上程小六,你当如何?”
小暖抬胳膊拄在三爷胸口,笑眯眯地道,“听三爷的,三爷想如何,就如何。”
三爷满意地在她脸上印下一吻,“柴智岁虽然蠢,但有一点说得很对,程小六确实没本事也没胆子为他爹报仇。”
“所以,三爷打算饶他一命?”
“若他自己过来找死,收下他的命,也是顺手的事。”三爷声音平静,好似谈论的根本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寻常事。
从理智上来说,小暖知道三爷说得没什么错。她俯身,把脸贴在三爷胸口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三爷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小暖。”
“嗯。”
“我本就不是心软的人,走到如今的地位,心只能越来越硬,否则无以震慑手下人和群臣。”三爷轻轻托起她的小脸,望着她清澈无惧的双眸,“你可以心软一些。”
小暖笑问,“不怕我拖你的后腿么?”
三爷缓缓道,“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你在,旁人才会觉得我柴严晟是人不是恶魔,还能与之打交道。”
第1404章 今非昔比的南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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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马得银的日子很不好过。
他本是承平王府的侍卫,承平王三郡主柴玉媛嫁给新科状元郎陈祖谟后,承平王不放心女儿,给他们四人赐名金银铜铁,随郡主到登州济县当差。
其实在哪儿当差,马得银并不在意,左右是混口饭吃。谁知陈家这口饭,着实难混。
柴玉媛出损主意,找了几个不成器的穷酸书生勾引秦氏,想让她身败名裂。此计被陈小暖识破,她将那仨书生用棍子抽得半死,押去济县衙门,要追查指使穷酸书生之人。
最听话的马得铁把陈家派去济县大牢杀人灭口,结果活没干成,还被偶然路过的金不换将军穿了糖葫芦。
不得已之下,陈家推马得金出去顶罪,所以马得金死了。只剩下他与马得铜。
然后,他俩看着陈家和承平王府一日不如一日。马得金稳住了秦家村族学护院的柴氏,马得铜沦落到给村中老妪看门。马得金私以为,这样的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后来,马得铜对陈祖谟的侍妾青柳动了色心,两人暗通款曲。这种事儿在京城大户人家司空见惯,马得银没当回事儿。谁知这青柳恁得厉害,竟勾得马得铜杀了陈祖谟带着她私奔,自此下落不明!
如今,金银铜铁就剩了他一个。
贺王和承平王被新皇厌弃,成了平头百姓。陈祖谟死后陈家无子,再无崛起之日,死气沉沉。
皮氏和柴玉媛扶棺回乡将陈祖谟安葬途中,管家陈忠卷着陈家最后一点家私跑了,姨娘春泥受不了皮氏和柴玉媛的骂,吞金了。陈家的下人只剩柴玉媛的武婢早莺,柴和两口子和一个乳娘。皮氏见家中人手不够,便将自己从族学调回陈家做活。
是真的做活,做农活!陈家租出去的田地,皮氏收回来五亩让他和柴和耕种!
柴和在承平王府时也算个有头有脸的管事,自己大小也算个王府的挎刀侍卫,居然沦落到被一个老妪骂着种田!
给稻田灌水的马得银越想越怒,索性躺在稻田里赚个凉快。他躺在这里,皮氏那老叼婆子看不见也骂不着。被压倒的稻子?
少长一些,两个月后收稻子时他还少受点罪!多打几斗米,皮氏和柴玉媛又不会多让他吃半碗饭!
扛着铁锹的柴和拖着疲惫地双腿走过来,见马得银躺着,异常干脆地扔了铁锹,仰躺下去!
“啪!”溅起一片水花。
“娘的!”柴和骂了一句,坐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水。
马得银幸灾乐祸地笑了,“管家热得连哪垄有水哪垄没水也分不出来了?”
柴和嘴硬着,“别叫我管家,爷我就是个扛长活的!爷我就是想躺在水里赚个凉快咋滴?”
马得银无声笑着。
柴和站起来拧着衣裳的水,问,“得银,你日后怎么个打算?”
马得银生性谨慎,否则他也不能活到现在。柴和是什么货色他心里清楚,怎么可能跟他交实底,“某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没有打算。”
鬼才信你!柴和拧着衣裳,正要鼓动马得银将皮氏那老不死的宰了,却见打远来了一群人。他连忙堆起笑脸,迎了上去,“相爷,秦安人,小人早知您二位回来了,却没能抽出空过去给您二位请安,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