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碰杯,“行。”
他只浅浅抿下一口。
全程对话声极少,多是默不作声对饮。
叶绍清偶尔说两句,程窈窕也答。
“是失恋了吗?”叶绍清话有调侃之意。
程窈窕不知听没听出,认真答他,“不是。”
恋都没恋过,怎么失。
“那是为什么?”
“你猜。”她歪头笑,给他满上酒。
叶绍清识趣极,没再问。
如他所想,程窈窕这个喝法,没多久便醉倒。
结好账,叶绍清拍拍她脸,“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程窈窕抬头,报出串地址,栽回臂弯里。
被她逗笑,叶绍清企图扶她出门,她醉成摊烂泥,浑身没骨头似的。
叶绍清背起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
差点忘了,那是冬天。
他双手冻得通红,也没把她摔下来。
六菱形雪花覆满头顶和肩头,飘过鼻尖,痒痒的。
叶绍清将她往背上颠颠,偏头望她冻成粉红的鼻尖。
“你叫什么?”
也是有意思,都快把她送回家,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问她几遍她才回答,“程窈窕,我叫程窈窕。”
后半句话他记许久,“易十一你记住没!”
他嗤了声,还说不是失恋。
打开她家的门,将人放在床上,程窈窕自己滚几滚,滚进被窝。
窗大开,冷风飕飕灌进来,借着月光,他看清脚下铺满一地的画纸。
都是同一个男人。
细致到睫毛,根根可见。
四年后,在医院里,叶绍清见到了这个男人。
四年前的相遇是场意外,他没放在心上,没多久回国。程窈窕更是,喝断片,谁送她回家她都不知。
四年后他母亲发给他相亲对象照片时,那晚大雪和喝得烂醉的女生涌回他脑海。
再见她,她迟到,还忘了他,让他意外并且恼怒,甚至口不择言。
可对她的兴趣,像只猫,徘徊在他心口,时不时给他挠上一爪子,才会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合作游戏。
现在看来,有些人好像动作比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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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程窈窕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
睡这么久,按理来说她应浑身舒爽才对,可她浑身泛疼。
看到她枕头旁的易纵,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掐掐大腿,疼得要命,她方信这是事实。
窜到厕所,脖子上那几颗小草莓刺目极,更倒霉的是,她姨妈来了。
蹲在马桶上,程窈窕苦思冥想半天,记不起昨晚发生过什么。
他们到底,做了没?
都说女孩子第一次会疼,可她身边毫无感觉的朋友也并非没有,脖子上的草莓不停暗示她,易纵肯定对她做了非人的事,不然他属狗没事啃她脖子两口?
靠。
易纵怎么跑她家来的?
推开厕所门,易纵已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看她。
程窈窕越看越像那种男人得到满足后餍足的笑。
易纵勾起唇,“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居然真这么问,程窈窕险些脱口而出禽兽二字,她撑住腰,稳住心神,“昨晚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