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周孜月突然醒了过来,昏迷了三天的人突然弹坐而起,把木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冰蛋儿!”
一抬头,看见一个浑身黝黑的男人,身上画着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彩绘。
男人手里是一个土制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盯着她看了半天,“我叫茶茶卡尔,不是冰蛋儿。”
男人把手里倒出来的那碗水递给她,“喝了吧。”
周孜月看了一眼水碗,没有伸手,“这是哪?”
“集部族。”
“我从没听过。”
茶茶卡尔不觉得意外,见她不喝水,他自己拿起来喝了,“很正常,你们这些外族人全都没有听过,不过你们却愿意往这里闯,既无知,又愚蠢。”
周孜月可不想在这听一个连衣服都穿不起的人教训她,“我为什么会在这?”
茶茶卡尔看了她一眼说:“我出走走,没想到在树林看见了你,是你让我救你的。”
“是你?”她还记得自己昏迷前看见了一个人,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茶茶卡尔坐在木头搭建的床边,看着他,“没错,是我救了你,所以你现在是我的。”
当时瘴气那么大,他随意出入不但不会迷路,还能适应那股瘴气。
周孜月蹙眉看着他,“我昏迷了几天?”
茶茶卡尔想了想说:“不多,三天。”
闻言,周孜月猛然起身,却觉得一阵眩晕。
茶茶卡尔扶着她坐下,说:“你既然敢闯这死林,就应该知道会是九死一生,你虽然现在还活着,但是段时间内你那都不能去,因为你走不了。”
周孜月提防的看着他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而是死林对你做了什么,死林内所有的树木杂草全都带有毒性,虽然现在干枯了,可一旦散出瘴气还是有毒,你那天在林子里转悠了那么久,还一个劲的嚷嚷,吸入的毒气比一般人都多,你能醒过来真是一个奇迹。”
周孜月慢慢的蹙起眉,“那我朋友呢,你有没有看到他?一个男的,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白衣。”
茶茶卡尔没兴趣的说:“没见过,不过既然是你朋友,就一定是跟你一起来的吧,你都没逃得过瘴气的毒,我想三天过去了,他肯定死了,所以你别找了。”
“不可能!”
“你不相信我?”
如果不是他,她想她现在已经死在了那片瘴气当中,不信他,周孜月不知道还能信谁。
见周孜月一直盯着他,茶茶卡尔说:“你看我也没用,死林这么大,我遇见你是你的运气,其他人就未必有这运气了。”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她没有哭,没有闹,带着笃定的语气说她的朋友还活着已经让茶茶卡尔觉得很新鲜了,现在她居然还开口让他帮忙找她的朋友,茶茶卡尔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周孜月的一句反问问的他回答不上来。
为什么救她?
大概是觉得新鲜,好奇。
出入死林的人不多,但每年都会有几个,男人他见的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或许这就是他救她的原因吧。
茶茶卡尔笑了一下,觉得她有趣,“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
“我来找藤骨树的果实。”
闻言,茶茶卡尔诧异的挑动眉梢,他从腰间拿出周孜月的那把藤骨军刀,“来砍藤骨树枝的人我见得多了,来拿果实的你还是头一个。”
周孜月蓦地伸手,不顾朝上的就是刀刃,伸手就去抓,“还我!”
要不是茶茶卡尔躲得快,她就抓到刀刃上了,他躲开了,但还是划伤了她的手。
茶茶卡尔看了一眼她流血的掌心,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放到嘴边在她的伤口上舔了一下。
“你干嘛?”周孜月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因为瘴气在体内还没有散去,根本使不出力气。
茶茶卡尔抓着她的手,抬眸看着她,认认真真的说:“你要是还想活着走出这死林,最好别让自己的身上出现任何伤口,我们集部族的巫师对血气尤为敏感,你要是落在她的手里……”茶茶卡尔凑近,说:“她会把你的血放干,忌神。”
“茶茶。”
门外突然有人看了一声。
茶茶卡尔食指放在唇上让她不要出声,扶着她躺下,被子帮她盖好,随后走了出去。
他只走到门口,门稍稍掩着,木门根本不隔音,他们在说什么周孜月听的清清楚楚。
“茶茶,你阿妈的病又重了,吉娅巫师说需要尽快埋了,你快去看看吧。”说话的是一个妇人,听起来声音有些有些急切。
茶茶卡尔沉默了一会问:“族长在哪?”
“都这时候你找族长干什么,你虽然是族长的儿子,但是族长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阿妈,你找他也没用。”
“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不肯让我阿妈看病。”
屋子里,周孜月闭上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人病了就要活埋,都是一些原始人吗?
穆星辰还在等她的解药,白苏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周孜月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她现在能暂时相信的就只有这个救了她的茶茶卡尔。
“茶茶卡尔。”
闻言,门外的妇人惊道:“怎么会有女人?”
茶茶卡尔蹙起眉头,扶住妇人的肩膀,“阿桑,不要让吉娅巫师和族长知道,她只是个路人。”
“可是……”
“我会把她送走的,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