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属于这个舞台。
乔稚晚对音律敏感,看到是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视线不知不觉地停顿。
直到前场第一首歌演出过半,身后落下一道温和的男声:
“等久了吧。”
她才回过头去。
梁桁把自个儿好好收拾了一番才过来,换掉演出时穿的那身小丑服装,脸上五颜六色的斑斓也洗了干净,人模人样,干净周正。
大半年未见,乔稚晚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梁桁见她一人坐在这儿,只盯着下方那舞台回不了神似的,登时有点儿不快,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手臂懒洋洋地搭在她的肩,抻了抻腿:“哎,你刚看我有这么认真吗?”
乔稚晚还有些生气下午louis被偷的事儿,微微地挑起了眉,冷淡漂亮的眼瞧住了他,半开着玩笑道:“看完你的就准备走了。”
梁桁又是一口气没上来,都被她气笑了,“半年没见,真走啊?这么狠心?”
乔稚晚只是一笑,转过脸,继续看下方。
她的长发在他臂弯勾绕。
梁桁细细地打量她清丽倦冷的侧颜,好似要端寻出她这半年细微的变化,瞧瞧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又追问了句:“真的?”
她不说话,梁桁便擎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来,直视她:“我问你呢,什么脾气啊你,还因为louis的事儿生我气?”他下颌扬起,点了点舞台上那个少年,“是他偷的对吧,我找机会肯定收拾收拾他,别跟我怄火了。”
这时,过来了个瘦得像竹竿儿一样的男人,冷不丁拍了下梁桁肩膀,也指着那下方的舞台,笑嘻嘻地打趣:
“哎,梁桁,那不是怀野吗——今天你的场子,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提及这个梁桁就有点烦躁:“我早就知道了,他来给刺儿帮忙的,都说让王越给他赶走,这不是我也得给刺儿卖个面子?”
“你没听说吗,刺儿他们的吉他住院了,脑袋被人开瓢了。”
“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啊,昨晚在omini为了个果儿跟人打起来了,迎面挨了一酒瓶,”说话的人啧啧摇头,都不敢多想,“缝了好几针呢。”
“我看他们这吉他换的也不亏啊,梁桁这吉他可比你玩的好多了哈。”
“会不会说话啊,愚人瓦舍是谁的场啊?”
梁桁也接话:“是啊,会不会说话啊你——”
“梁哥对不起,对不起啦,”那人打着哈哈,瞧见梁桁旁边一副清倦模样,全程不怎么言语的漂亮女人,凑过来调笑着,“哎,梁桁,你的小果儿今晚怎么不说话?也不喝酒?”
梁桁眉毛一皱:“你他妈说什么呢,这我女朋友。”
“……啊?是嫂子啊,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走眼了,”那人立刻对乔稚晚三鞠躬一道歉,讪讪地说,“嫂子好,嫂子好,是我眼瞎,我和梁哥开玩笑的,别放心上。”
“这就是梁桁那个大演奏家女朋友?”又有人赶忙过来敬酒,捧着杯子打招呼,“你好你好,大演奏家,久仰大名,梁桁平时老把你挂嘴上吹呢——我们平时就爱这么开玩笑,别在意哈!”
“梁桁,你女朋友有点闷啊!你是不是惹人家不高兴了?”
乔稚晚全程只淡淡微笑,也面无愠色,端起自己面前的苏打水,随意地和对方碰了下杯,唇挨了下杯沿,便放下了。
梁桁嚷嚷着骂刚才的那个人眼瞎,让对方滚蛋。
此时,又是一段激烈的噪响,把全场氛围霎时拔到了最高/潮。
女主唱暧昧的低吟转为了狂热的金属摇,方才还零零星星的人群一时间又是人头攒动,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尖叫和欢呼。
阵仗比梁桁他们演出那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场子彻底热了。
梁桁心情不大好,喝了几杯酒,离席去接了个电话。
台下一首又一首地唱过去,极近散场,观众们已经开始喊安可了,要求他们再来一首,气氛热闹。
乔稚晚却已经待的无趣。
这时,她的手机也震动了下。
好友夏帷发来消息。
她下意识以为是rachel,手指向左一滑就要删除,定了定神,才打开。
很快梁桁回来,便是一脸的歉意:“唱片公司那边的人给我打电话,急着要demo,我现在就得回去录——我开车送送你?”
“我自己开车了,”乔稚晚把手机收回包里,“正好,夏帷要来我家,我现在回去。”
“……我还说你想着狗都不想我呢,”梁桁见她这么体面,有点歉疚了,“我们半年没见,我应该多陪陪你的,但今晚确实有事走不开,要不,我找个人送送你吧?”
乔稚晚起身,“我没喝酒,自己开车就好。”
“别这样啊,大家都看着呢,你这大半年不回来一次,也不让我送送你?”梁桁依依不舍地牵起了她的手,摩挲一下她纤细的手腕儿,眼神温柔,“走吧,我送你。”
旁人便一起起哄:“送送她吧梁桁!”
“嫂子,你就让梁哥送送你——他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