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朝他冷冷淡淡扔下一句:
“先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吧,弟弟,我自己会想办法。”
“……”
怀野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步入卫生间那扇磨砂门。
他到底没忘了自己大早晨这么醒来是为什么,又跟过去,敲了敲那磨砂门,朝里面扬声:“——不是,你能不能别大早上又洗澡,你进去那么久我怎么办?”
里面丝毫没关他如何在门外叫嚣。
昨夜回荡许久淅淅沥沥的水声便又一次响起。
“喂——”
怀野又敲门:“这也不是你家——”
她却完全置若罔闻,不等他说完,把门开出一道缝隙,把自个儿穿了一夜的那件白衬衫从门内扔到他身上。
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清香扑了他个满怀,她的嗓音却十分的冷酷:“还给你,给我安静点。”
“……”
怀野这下彻底气清醒了,咬了下牙:“你现在就要洗澡是吧?”
她懒懒地回答:“没错,我现在就要。”
“……”
真行啊。
小丁的奶奶和爸爸住的地方就在后面的居民区,这会儿早早来车铺上班了,准备上来提醒乔稚晚等会儿店里的学徒要上来了肯定多有不便。
才从楼梯走上来,就见怀野在卫生间门外直跳脚,气的像个河豚。
卫生间里水声潺潺,蒸汽缭绕。
将外面的人视若无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也不开门似的。
“……”小丁愣了下,打招呼,“小野哥,怎么起这么早?你的伤……”
小丁的话没说完。
怀野哪管自己的伤口如何,扭头夺步朝他走来,把乔稚晚穿过的那件白色衬衫胡乱地套在身上。
转身就下楼了。
小丁一头雾水,朝他背影喊:“——你干嘛去?你们怎么……”
“她不让我上厕所!”
他咬牙切齿地回答。
小丁他爸被骗了钱,去年他哥丁意去世后,父母就离婚了。家里还剩几件能穿的女士旧衣服,小丁心想乔稚晚今天肯定多有不便,也不知她嫌不嫌弃,他还是带过来了。
她开保时捷,昨天晚上虽那么一身狼狈,但打过这么几次照面了,小丁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姐姐。
扔掉的衣服鞋子也是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名贵牌子,小丁回去拿手机搜了搜,价格基本都是四位数美刀起步。
结果就那么扔了。
不扔估计也不能穿了。
她的包也很贵,那牌子看一眼就令人咂舌,款式估计也是全球限量几百只之一的那种,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扔掉了。
北京连续下了两天的雨,昨夜一场滂沱过后,今天店里也很忙,来洗车的络绎不绝。
小丁和店里的同伴进进出出的,一直到午饭都没得闲。
提及后院那辆被砸花了脸的保时捷,和昨夜在这儿住过一晚的那个清冷优雅的漂亮姐姐,蹲在车前车后的几人顿时也不觉得累了,聊起天来。
“丁满,你说,她等会儿还会回来吗?”顶着个锅盖头的男孩子问道,“她昨晚真的在楼上睡的?”
“真的啊,”另一个寸头男孩儿道,“她昨晚睡的我的那张床,我枕头上今天有一根那么——那么长的头发!”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的床好吧?床单都换过了,丁满帮忙换的吧!”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你的,你那床跟狗窝似的,什么玩意都堆上面,哪有地方给人睡?也就丁满人好,顺手帮你把床单换掉了!”
“吵什么!等会儿她回来了问问不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姐姐会回来?”
“她的车不是还在这里吗?再有钱车不能不要了吧?”
“你们说她扔掉的那包,洗洗放到二手奢侈品店能卖掉不?”
“……”
一行人聊天打屁不嫌无趣,左顾右盼发觉今天铺子里少了个人,便又问丁满:“丁满,小野哥呢?”
“……诶?对啊,小野哥呢,”大伙儿都疑惑,“昨天他不是带你去要钱了吗?我听说他被人给揍了,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