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名字命名。
录音机开关打开的一刻,那个闷热夏天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汹汹地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浮现。
她也彻底地失去了理智,闭着眼睛,高高地昂起脖颈,随着他的讨好,她的眼前迭次出现了如野鹫一般在马路的车流之间飞跃的少年,鬼影幢幢的主题livehouse,站在舞台上把一件白衬衫穿的流里流气的吉他手。
墙壁肮脏、污水横流的老城区洗车铺。
被砸碎的玻璃。
不断在天花板上盘旋着的,色彩诡谲迷离的油彩画。
夜晚的城市隧道。
甜味儿烟嘴的南京煊赫门。
无处安放的情.欲。
消耗殆尽的理智。
在耳畔呼啸而过,稍纵即逝的夏夜凉风。
永远不会结束,没有期限的绝对自由。
这也许就是所有她喜欢上他的那一个瞬间,伴随着一个个地投映而出,让她无比难忘的情景。
阈值被拔高,尝过这种极致的滋味。
再也没有谁会给她这样的感受。
最后换作乔稚晚躺平下来,她来过这里,知道这里没有床,这张沙发也不够舒适,但是当他在上方用那种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时,她就用一条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拉他俯身下来。
她抚着他下颌干净流畅的线条,去触碰他喉结凸起的那一小块纹身,拉着他的右手抚着自己。
不知唱片机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循环播放的是那首《joanna》。
那夜在livepub看过他的演出和签售后,她有幸也得到了一张他的签名唱片。
然而,她没有告诉别人的是、
她早把这首属于她和他的歌听过千千万万遍了。
怀野触及到了她时也深深凝望他的眼神,他吻下来,亦很低声地喟叹着:“……姐姐,你终于是我的了。”
她的小狗也终于属于她了。
怀野这人向来说到做到,自然没忘记以前还说过要怎么弄哭她的话。年轻的身体又有可以万般造作的精力,乔稚晚上次来都没注意过他这里居然还有一架钢琴,怀野径直拖着她腰过去,坐到琴凳上,乔稚晚一个不稳,半个人摔了下去,钢琴的琴键发出噼里啪啦一通闷响,她真的差点儿忍不住哭出来。
事后,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
louis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就趴在沙发边了,怀野的一条手臂搭着乔稚晚的肩,两个人交换着抽着一支烟。
louis舔乔稚晚的脚尖儿,她痒的咯咯直笑,随手拿起桌上的曲谱,一张张地翻过去,发现很多都是废稿。
“你在写新歌?”乔稚晚有印象,他们乐队好像在制作最新的专辑,上回老高还牵线搭桥乔稚晚,但被怀野回绝了。
于是她这会儿微微地扬着下巴,问他:“姐姐可以看看吗。”
怀野垂眸,看着她。
她靠着他的臂弯,这么抬眸看他时,那双眼睛也漂亮的不像话,不若从前,总是雾蒙蒙的,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怀野不禁扬起嘴角,瞧住她:“正好,我今天也想给你看看。”
乔稚晚微微地扬眉,笑了:“上次不是还不愿意吗,不是不愿意别人对你创作的东西指手画脚么,怎么突然想给我看了?”
怀野咬着烟,随手拿起那一沓废稿,他觑她了眼,轻笑:“难道不是因为你要跟别人结婚了吗。”
“……”乔稚晚眨眨眼,也笑了,“就因为这个?”
“嗯。”
“你还真是个小孩儿啊,”她直起身来,去勾他的肩膀,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怀野,跟姐姐说,你是不是小朋友——”
怀野不甘示弱地也去捏她的脸颊,他知道男孩子天生力气要比女孩子大一些,手下放缓了力道,也有点咬牙切齿:“从以前就觉得我是小孩儿吧,所以玩了我就跑了?这么多年微信也不发一个?”
乔稚晚据理力争:“你不是也没联系我?这还不是跟我闹脾气?”她还故意拉长了声调:“对吗,小——朋——友?”
“喂,”怀野眯了眯眸,“说话小心点,说谁小朋友。”
乔稚晚嘴皮子动得飞快:“——怀野是小朋友啊,怀野是弟弟,比我小,当然是小朋友了!”
怀野倏然扔下手里那沓东西,一只手就擒住了她两只手的手腕儿,把她整个人向下压在了沙发。
这么猝不及防,乔稚晚“啊——”的尖叫一声,人被他这么饿狼扑食一般地扑下去,脑子都懵了一瞬。
“……”
乔稚晚却还是据理力争:“你说的我好像对你始乱终弃了一样?我那年又不是前脚走了后脚就订婚了,三四年了你也不是一次都没联系我吗……也没删掉我——你要是生我气,干脆删掉了好了。”
她这么说话,才像个小孩子。
但她不就是怕他已经把她删掉了,她不想面对那个冷冰冰的红色感叹号,所以才忍住不去联系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