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专心致志的双手将锅端平,左右找了一会缓慢放下去,然后站直身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双原本透着傻气的眼睛如今只剩下认真和锐利,仿佛就在审视对方是敌是友一般。
白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傻子只觉心里一突,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跳加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哪怕人家盯着的是一口黑锅。
“小然,弄好了。”傻子似乎觉得可以了,扭头就扑向白然,把人抱住亲了两口,那一脸傻笑和嘴角流出可以水印仿佛都在告诉白然方才的那一幕是个幻象。
他擦了擦脸,去门口把鞭炮挂上,正想点燃就被傻子把火给抢走了,他看了眼傻子,后退几步,指着鞭炮下面的引线“烧那,冒火星就跑回来。”
傻子在白然说完手就伸过去了,点火点的那叫一个快很准,白然还没准备好就被那噼里啪啦的动静吓了一下,然后好笑的在傻子腰上掐了一把。
傻子盯着那鞭炮的眼睛很亮,那兴奋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抱着白然蹦两下,但一想到对方肚子里的娃儿,他只敢抱人抱着转了两圈。
“不就放个炮仗,至于这么高兴吗。”白然嘴里训着,但脸上的笑意不比傻子少多少,这鞭炮一响仿佛也将他心里那股子开心劲给炸出来似的。
两人放完鞭炮回去将剩下的程序走完,白然用新灶生火做饭,红烧排骨、炒酸菜、蛋花汤加上一大锅精米饭,一摆上桌傻子就开始流口水。
白然给二人盛好饭坐下,傻子立马从那一盆排骨中挑出一块最大的放到白然碗里,然后放下筷子乖乖坐好等着。
白然唇角一挑,狡黠的眨了下眼睛,伸筷子在肉菜上绕了个圈,看着傻子的眼睛随着自己的筷子绕了一圈后,夹了一筷子排骨旁边的酸菜放在傻子碗里。
傻子一张脸瞬间发苦,不过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他快速将酸菜丢进嘴里随便嚼了两下咽下去,然后在眼巴巴的看着白然。
“傻子。”白然被看的失笑出声,夹了块排骨放进对方碗里,两个人的日子也确实挺有趣的。
吃完饭白然会到屋里继续拾掇东西,一忙活就是半夜,傻子一直陪着他,眼睛困的都快睁不开了。
白然早把被窝给铺好了,劝了傻子几次都不顶用,没辙只能放下手头的东西,拉着傻子上炕,“剩下的明天再说,先睡吧。”
傻子也困急眼了,呆呆的应了一声,一进被窝搂着白然就睡了,前后也就眨眼的功夫,白然笑着摇了摇头,将被角压好,也跟着躺好,土炕的热度仿佛将全身的毛孔都熏开了,舒服的只想让人哼哼。
就算是第一天入住,这躺在自己家的感觉跟谁在别人那也是不一样的滋味,总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恨不得沾上枕头就睡过去。
奈何他暂时还不能睡,今天干活有几次他都觉得肚子有点疼,怕是肚子里那位不老实,动了胎气了。
他抚上自己的小腹,将异能一点点输入进去,绿色的光芒被棉被挡着,仅有少数透到外面,翠绿翠绿的,好不容易等胎位稳了,他正想入睡,却突然听到什么东西被丢进了院子,声音不算大,就像是风刮进来的。
这么点动静按理说没什么,一般人家都不会注意,但白然毕竟是末世过来的,虽然警惕性降低不少不至于草木皆兵,但对危险的直觉还在。
果然,隔了这么一会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落进了院子,接着被他拴在狗窝的黑毛一个劲的狂吠。
有人进院子了!
傻子也听到了动静,噌的一下坐起来扭头盯向门外,那眼神就如白然到这个世界刚开始见到的那般充满警惕,还有一丝淡淡的杀意。
白然被弄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傻子一步跃下土炕看门就跑出去,连外衣都没穿。
他赶忙抓起旁边两人的衣服,刚出门就听到一声哀嚎,过去一看,只见傻子正把地上某人的四肢给卸了,那手法老练纯熟,即便白然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做到这种地步。
眼瞅着傻子的手向人家脑袋去了,白然赶忙上前抓住那两只手,“傻子,够了!”
傻子和白然对视半晌才慢慢敛去眼中的那股狠劲,又变得如同那次发疯后般呆呆傻傻的。
白然叹了口气,他似乎有些摸到傻子的身份了。
其实也不难猜,傻子眼中带煞,表现和他一样,明显是真杀过人的,而且还杀的不少,这里不是末世,普通老百姓没那个胆子,能做到傻子这地步的通常不是匪就是兵。
再按照他记忆中傻子刚被捡回来时那一身装扮和方才动手时有板有眼有套路的样子,匪是做不出来的,不是匪那就只能是兵了。
可士兵不该是跟着军队,哪能乱走呢,难不成逃兵?
这国家多少年都没打过仗了,应该不会有逃兵……
白然越想越迷糊,脚下一动,刚好踩到地上那人的胳膊,那人哀嚎一声,嚎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倒是忘了地上还有只小鬼呢。
白然把傻子拉到自己身旁,借着月光低头一看,呦,还是熟人呢,“吴长福,这都快后半夜了,串门子也挑个好时间啊,咦,还带着刀呐。”他拾起不远处的一把杀猪刀晃了两下,贴着吴长福颈侧的皮肤插了下去。
吴长福本来就疼的厉害,一脸眼泪鼻涕混泥土,都快看不出人样了,再被这么一吓险些没晕过去,他错了,他就不该贪图那五十两银子,他就不该以为这地儿偏一个傻子一个有孕的小子好对付,他就不该自鸣得意只带一把刀来,特么的一个照面他就被人给废了,都不带二回的!
吴长福小聪明多得是,看着白然眼神一转悠,立马哭嚎道:“哥,你是我亲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半夜过来串门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姐我爹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白然鄙夷鄙视的瞪了他两眼,用异能护好肚子里那位,然后回身一个侧踢,一脚踹在身后某人的胸口处,他力气没傻子大,一脚只能把人踹的往后退几步,所以只能配合异能,让藤蔓绊住对方的脚,趁人摔倒没起来的时候快速将那人的两条腿的关节给卸了。
白然的手法没傻子的好,这两下下去铁定是比吴长福那要疼的,那人痛嚎一声,立马疼的爬不起来,待那张脸往外一漏,真巧,又是个熟人,田月红她亲爹——赖三。
☆、第四十二章
“两位兴致真好,大半夜忍着不睡觉跑我家折腾,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白然给傻子穿好衣服,然后眼睛盯着赖三的胳膊没动。
吴长福这个例子就在旁边躺着呢,赖三被这么一看立马脑补出白然的意思,顿时打了个哆嗦,他是个老混子,平常就爱偷偷鸡摸摸狗勾搭东家媳妇西家寡妇的。
今天也是他倒霉,要不是他刚和本村一个寡妇好上,手头紧吧,也不能吴长福一说就答应了,结果碰上这两位硬茬,他现在悔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我就是一帮忙的,是吴长福要我来的,他说你跟镇上的有钱人做了买卖得了不少银子,他手头紧正好借来花花,他还说你们家新盖房地儿偏,没人注意,而且你相公还是个傻子,好对付。”
赖三活了大半辈子,那脑袋瓜里的东西必然比吴长福的多,就以白然和傻子的手段即便他们这次再多叫两人也是白搭,干脆把事都推到吴长福身上。
“赖三,我找你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咱约得是得手后钱平分,白哥儿归你。”吴长福也笨不到哪去,当即就不干了,这事要是他一个人抗了必定得去蹲大狱。
白然这壳子一开始因为被老白家虐待的太狠,瘦的皮包骨头看不出好看,后来条件好了,自然全身上下都开始长肉,气色好了,好模样便也显现出来,竟比村里其他的汉子小子清秀不少,赖三偶然撞到过一次心里就有点惦记,于是吴长福找他的时候也就把这条件加在里面。
当时他是色心不小,不过眼前这事承认了估计他就真离死不远了,“我没有,他诬赖我,我就是想借点银子花花,真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