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本来冲在最前面的位置,这种追击战在他想来应该是很容易就能收割一波流贼的人头,潮水般的明军从那城中杀出,多是长枪兵再前用来防御可能出现的流贼骑兵,王延臣两人又被贺人龙拉倒了后面,他叹口气道:“这贺疯子每每到了这种必胜的时候就跑的比谁都快”他抱怨说道。他俩便是来到贺人龙的左翼。
“嘿嘿!那次正面决战贺疯子能有如此战斗力便好了”王延臣哼了一声说道,随即他奇怪道:“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那股火药味道?”
“嘿嘿,闻错了吧?难道流贼也装备了火器?”曹变蛟大笑起来,他觉得这是一个好笑的笑话,流贼装备火器?这怎么可能!
“非也!这群流贼洗劫多处城池,裹挟铁匠强迫为他们打造火器。若是有火器也不奇怪!”王延臣说道而明军用的火器则是因为班匠银制度弄得火器粗制滥造,唯有工部督造给边军和神机营使用的才精良无比。
砰砰砰!!一阵阵炒豆子一般的爆响声突然响起在这夜空中显得十分突兀,那一道道绚丽的火光可以看到那排着整齐队列的流贼,他们无比的迅捷用着戚家军发明的以竹管装备火药的定妆火药方法,用着精良的鸟铳快速装填着火药,前面是一排排盾车做的十分粗制滥造,不过却是非常的好用正好抵挡住了明军射来的箭簇,钉在那木板上一众流贼躲在那射击孔内射击。他们把用来抵挡火器的盾车改造一番便是用来火器兵用的这种,就是多了一个射击孔
砰砰砰————前面的明军宛如原木一般一排排倒下,他们手中攥着长枪本来准备抵挡骑兵却是等来的这火器。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光芒,流贼用着火铳?宛如做梦一般,一名明军惨叫着倒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眼神蹬的像是死鱼的眼睛一般,死死的看着面前装填着火药的流贼。
踏踏踏————一队队队列从鸳鸯阵阵型换成了火器兵上前,两队火器兵便是要开始互射,贺人龙麾下火器兵有一千五百人拍成两排,队列十分的散乱,他们虽然装填速度战斗素养都很高但平日里训练的都是鸳鸯阵那种稀疏的火铳发射,如何练过这种整齐的排铳,大概也只有边军和神机营才使用排铳作战。
后面一个个明军弓箭手,快速从身后抽出一根根箭簇,都是轻箭,箭簇上有两个长钩可以确保射中敌人之后,敌人不好拔出来,手中使用的多是短艄弓,快速装填着弓箭。
嗖嗖嗖————砰砰砰————箭簇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尖利的轨迹,还有那显得十分稀疏的火铳,一阵阵猛烈的火光冒出,着凉着他们的脸庞。
箭簇钉在那流贼火器兵面前车子的木板上,火铳的弹丸射在那木板却是已经抵消了一部分威力,后面的流贼不时有人中弹,却不像对面明军那般成片的倒下。
砰砰砰————对面流贼的队列火器无比的整齐,张五点点头,却是没想到明军自己发明的竹管顶撞火药自己没用上,反而李岩的麾下用上了,还有这盾车嘿嘿真是好用!。
扑哧扑哧————贺人龙麾下当即倒下一片人,他们胸口一个个恐怖的大洞,惨叫着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瘆人的惨叫声。
“补上空缺!给我补上空缺!”贺人龙挥舞着自己的钢刀,疯狂叫喊说道手下都是满脸惊恐,前面的空缺后面的士兵根本不敢补上。他们浑身颤栗看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有的装填着火药却是因为太过紧张装填过多的火药。
碰————火铳在夜空中发出一道绚丽的火光,伴随着火铳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
“哼,这群明军战斗力倒是可以,就是怎么遇到排铳这么手足无措!”张五笑了笑说道,李岩一哼“掌握排铳的多为明军精锐,明军精锐怎么会跟贺人龙作战,所以他们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猛烈的火铳!”
“嗯,确实,他们精于鸳鸯阵和长枪阵!碰上火器反而还不如我义军熟练!”张五笑着说道,流贼遇上火器还知道用盾车在前,而贺人龙的军队却是十分混乱,因为他们的敌人基本都是流贼流贼也根本没有大规模装备了火器的,都以骑兵见长,此次祭出犀利的火器反而让贺人龙麾下混乱不堪。
走在前面的贺人龙更是被打中了右臂,鲜血当即流出更可怕的是很有可能的伤口感染,他挥舞着左臂,喝道:“快,快,盾牌手,盾牌手!”两个义子便是走了上来,其中贺山眼神中闪过一道可惜。贺海则是赶紧上来看伤口,道“唉,义父我早说应该专门训练一堆排铳!”
“哼!谁知道流贼火器这么强,真是见了鬼!”贺人龙横道,疼的龇牙咧嘴。“撤退吧,我们退守城墙!”他如此说道。
“恐怕不行,城内流贼还有李自成的孩儿兵还在和他们混战呢!”贺海说道,贺人龙哼了一声,道:“哼!管他呢!难道在这等死么!流贼火器如此犀利!再打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进忠烈祠了!”
“不行,后面的明军不让我们退!”贺海惊恐说道,一众人便是看到后面站在最前面的米衡,手下是一千五军营,道:“不许后退!后退者死”他如此说道便是指挥着自己手下拍成刀盾阵型!
贺人龙看了那督战队一样的明军咽了口唾沫,只能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手下原木般一排排倒下,逼近的流贼火器,道:“娘的,前后都是个死啊!”右边的空隙也被流贼一只骑兵堵住,从右边逃走也是不可能。
“义父!还记得我那句话么!”一旁他义子贺山突然说道贺人龙突然表情凝重,这喧嚣的火器突然都安静了下来,自然是对李自成投降的想法,看了眼身后的明军,道“休要胡言!”贺人龙很明白,投靠起义军就是四处被追着打,哪有当官军舒服!
贺山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此刻军阵对于秦小川强加的严肃军纪不满的人有很多,可投靠李自成这还是离他们太过遥远他心中一冷摆摆手。
队伍中一名穿着山东军铠甲看起来十五岁的少年,举起手中的手铳,眼神中带着一种凝重。
碰————一声,硝烟从他铳口升起贺人龙仰面倒下,一旁的贺山满脸悲愤,去抱着贺人龙探了下鼻息道“死了!义父被山东军打死了”他快速要冲上去,杀掉这假扮成山东军的孩儿兵那人却是已经消失在这混乱的人流中,怒声道:“义父就是没往前冲锋,就被这山东军打死!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恶魔!”
贺人龙胸口一个恐怖的空洞,肠子鲜血从里面流出,染红了面前的土地。他那双眼睛还停留在错愕之中。
附近一众贺人龙麾下将领都是大哭起来,贺山道:“义父!!他扑在对方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跟他们拼了”不少贺人龙的死忠都是如此说道,一众人都是怒火中烧,为他们打前锋最后主将却被打死,如何能让他们不怒。
“不可胡来,到时候看那秦小川怎么说,我相信他会给兄弟们一个公道“贺海便是出来说道开始拉拢人心,一众人开始稳定了下来。贺山看了他一眼眼神流露出莫名的仇恨,眼神一狠,此刻还不到时机,他往四周看了看不少蠢蠢欲动的人都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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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暗子还没动么?”李自成站在山丘上,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看着面前的城池,一旁的牛金星笑道“闯王莫要担心,可能是那暗子觉得还没有到时机!”
“此战成败在此!”李自成说道,不然自己只能期待悲伤的李青山袁时中打下对方的山东老巢了。
“闯王似乎对李青山他们二人没有什么信心!”罗汝才笑着说道李自成看了他一眼“确实,这秦小川每每出人意料不是一次两次了!”
“呵呵!我觉得此战就算我们在这开封城下败了!山东却不会败!他一个总兵已经足够强了!”罗汝才如此说道!“难道他还能更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