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打算跟角争辩,只点了点头:“我也只是听说。”
陆迩看过那片枯死的大地,不论动物还是植物都丧失了生命力,而且整片枯黄都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详感,让他谨慎地不敢踏足。
如果有兽人能够在那片土地上生活,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其实有办法应对神罚?
那种方法能不能用在植被上?
陆迩沉默了半晌,最后抬起头看着腾:“如果要迁徙的话,我们要去哪里?”
尽管他也不太舍得辛辛苦苦养育好的土地,可神罚之后的废土根本无法生存,当断则断。
腾站起身,在帐篷里左右走动了一下,按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抬起头道:“背对着正午太阳的方向,我们可以派兽人一路向前查探,找到合适的地点之后回来。”
部落迁徙这件事非同小可,好在他们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准备。
三个人商量过之后决定,陆迩负责部落里的农业,还是把这一茬粮食种植起来。半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收获一茬粮食,如果真的要迁徙,这些粮食也是很重要的食物。
另一方面,腾要负责指挥部落里的亚兽和兽人们在狩猎之余,提前做好迁徙的准备。
他们不能等到神罚到了红木部落的门口再动身,运输工具、路上的器具、抵达新家的处置等等,都需要提前准备好。
角则负责安排行动迅速的兽人,沿着几个与神罚相反的方向前去查探,寻找合适的位置。
“新的地点最好在平原,附近能有河流最好。”陆迩补充了一句,“注意观察土地的肥力,这样我们改造农田也会更加方便。”
想了想,陆迩又问,“其他部落要通知他们这件事吗?”
腾思忖了一下,最后下了决定:“我去一趟巨牙部落,单独和巨牙部落的首领谈一谈。”
两家关系不错,这种大事也不需要隐瞒。
至于曾经几次想侵害他们的小石部落,则被几个人十分默契的直接无视。
……
从腾的帐篷里出来,门口正好趴着一只胖胖的小红熊。
茫动了动鼻子,闻到陆迩的气味,高兴地变回人型凑上来:“哥哥回来了。”
陆迩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笑着回答:“嗯,茫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哥哥家的猪我都喂得很好!”茫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摸摸刚才被陆迩摸过的脑袋,“哥哥有没有受伤?”
“没有,有角保护我,我很安全。”
陆迩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微妙的别扭,眼角余光悄悄扫了角一眼,果然看到角脸上焕发出飞扬的神采。
心里叹口气,和茫说了几句话,让茫自己去玩,陆迩返回自己的家,查看了一下猪圈里的小噜。
茫说的没错,他养的猪猪们又胖了一圈,显然得到了很好的照料;猪圈里的地面打扫得也很干净,没有什么猪粪残留。
小噜见到熟悉的亲人,兴奋地拱了过来;以它现在的体重,把陆迩直接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角的怀里。
角伸出手扶住陆迩,一只脚恨铁不成钢地轻轻蹬了小噜一脚:“笨猪!”
小噜又一鼻子撞到角的腿上,被角结实的小腿碰得鼻子红红,有些委屈地“呼噜”了两声。
陆迩感受到角的有力臂膀,心中那丝异样感更加浓郁,咳嗽一声站直身子,悄悄甩开角的胳膊。
自从怀疑角对自己有意思之后,陆迩感觉就没法像从前一样和角正常相处了。
每次和角有肢体接触,他心里总会有种淡淡的别扭感,说厌恶肯定不是,但又不能叫喜欢;想直接开口拒绝,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人家角和以前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起取暖睡觉、偶尔搀扶一下罢了,说不定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疑惑难消,晚上陆迩还是忍不住迂回试探了一下:“角,你喜欢什么样的亚兽?”
角微微一愣,身体一僵:“怎么突然问这个。”
“闲聊问问。”陆迩进一步试探道,“不方便告诉我吗?”
角喉头微微动了动,碧色的眼眸看着陆迩一眨不眨,沉默了片刻,才干咳一声,低声道:“我喜欢……会让我很丢脸的亚兽。”
陆迩本来被角的视线看得有些发毛,心里的天平有些倾向于角暗恋自己;得到角的回答之后又愣了一下。
他和角认识这么久以来,大多数时候都处于相敬如宾的状态,似乎从来没让角丢脸过。
——那也就是说,角不喜欢自己?
陆迩心里稍微松口气,把天平扭了回来,有些庆幸地想:还好是自己自作多情。
只是到了晚上,角抱着毛毯走到床边,大大方方地表达了自己想和陆迩一起睡的意愿:“之前一直一起睡,分开睡不习惯了。”
他心里盘算好了,如果陆迩不拒绝那自然好;如果拒绝和自己的人型一起睡,那他就变成兽型!
陆迩:“……”
——所以,角到底是不是暗恋自己?
最终,心中疑虑未释的陆迩拒绝了和角同床共枕的请求,连兽型都以“床太小承受不住”为借口,继续保持两个人分开睡的状态。
角委屈巴巴地抱着毛毯睡回了自己的窝。
第二天起来,陆迩带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辣椒、红薯等重要的新作物的品种去了小菜园。
为了不打扰陆迩动用灵水种植,角没有跟去,只能把没能同床共枕的怒火发泄到部落的兽人身上,把他离开一个月之后懈怠训练的兽人们狠狠特训了一顿。
寒季结束,陆迩的小菜园试验田也重新焕发的生机,长出了许多杂草,他去年遗漏的一些种子也萌发了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