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说:“我有相熟的媒体,出稿子很快。”
陆文马上联系孙小剑,冷处理数日后,终于进行全面的公关反击。在热度最高的当晚,多家媒体出动,以分析、爆料等形式对舆论进行引导洗牌。
各色新闻或真或假,靠谱的,荒唐的,糅合在一起搅乱大众的思维。一窝蜂的网友自以为是手持天平的正义审判长,其实只是随时被操控的一盘棋。
陆文徜徉在铺天盖地的评论中,捧着手机两三个小时没松手,眼睛都要看瞎了。他头昏脑涨地栽在床上,听见瞿燕庭在阳台上打电话。
等安静了,瞿燕庭返回来,无奈地撸了把头发。
陆文问:“给你师父打的吗?”
“嗯。”爆出这种事,瞿燕庭必定挂心王茗雨的反应,“师父暂时不想见人,我过两天再去看她。”
陆文和瞿燕庭毫无睡意,月色正好,便一起到花园走走,踩着甬道上被树影切碎的月光慢行,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网上却陷入混乱,陆文走了一段忍不住摸手机。瞿燕庭挽住他的胳膊,说:“别看了,费眼。”
陆文把手机塞回去,说:“看曾震被骂,好爽。”
“你挺实在的。”瞿燕庭笑了声,“不过真是峰回路转。”
陆文感慨道:“没想到会是靳岩予帮了我一把。”
瞿燕庭停下步子,不太肯定地说:“你仔细看那段视频了吗?我觉得不一般。”
陆文有一样的想法,所以他拜托孙小剑尽量弄到靳岩予的联系方式,想问清楚。念谁来谁,孙小剑发来了辗转得到的号码。
陆文拨出去,开了免提和瞿燕庭一起听,接通了,他谨慎地开口:“喂?对个暗号,你是小黑小白还是小灰?”
手机里传出靳岩予不耐烦的声音:“你闲得蛋疼啊?”
陆文说:“我不是怕打错么!”
靳岩予问:“找我干吗?”
陆文忽然卡壳,拐着弯说:“我是提醒你,小心被曾震打击报复。”
“切。”靳岩予满不在乎道,“我早跑路了,正在北海道度假。”
陆文“哦”一声,问:“你为什么啊?”
靳岩予回答:“可能良心发现了吧,但也不全是为你,我要让老畜生一辈子忘不了我,我不稀罕他喜欢了,最好让他想起我就恨得牙痒痒。”
陆文担心道:“你别是被曾震逼得变态了吧?”
靳岩予说:“瞿燕庭都没变态,我为什么要变态?”
瞿燕庭心情复杂地咳嗽了一声。
场面有点尴尬,陆文问出心中的疑惑:“那段视频是发布会早上……你不是和曾震掰了么,还接吻啊?”
靳岩予吼道:“都他妈这时候了还八卦?你有病吧!”
陆文执着地说:“而且是他主动的。”
进电梯前靳岩予就兜好了帽子,他有丰富的应对镜头的经验,进入电梯站在有利位置。至于接吻,是他求曾震的,求曾震在彻底结束前再吻他一次。
靳岩予干脆坦白了:“其实那段监控是我留的把柄,傍身用,现在爆出来了,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陆文说:“那曾震会不会追究你?”
靳岩予道:“先顾好他自己吧。”
旁边的草坪蹿过一道圆滚滚的影子,瞿燕庭分辨了一下,惊觉黄司令跑了出来,他立刻冲过去追。
陆文戳在原地,等瞿燕庭跑远一点后,关掉免提将手机贴在耳边,说:“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两天后,陆文收到关于书影者基金会的第一份调查资料。
靳岩予跟了曾震不短时间,第一次风波后也跟曾震用公益作公关,所以那晚,陆文希望靳岩予能提供一些线索。
靳岩予听曾震提过一个环保公益项目,貌似出了点问题。陆文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查到该项目当年烂尾,最终草草了事。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书影者那一次出问题后,重启项目的是文嘉基金,并且文嘉基金对项目中多地的环保帮助一直延续至今。
陆文看完资料,先发了一份给孙小剑,但不打算马上公布。
今天瞿燕庭要去见王茗雨,陆文提前把宾利开出车库,在楼前降下车窗等着,等对方出来,他霸占着驾驶位说:“瞿老师,我跟你一起去吧。”
瞿燕庭犹豫道:“师父不认识你,你去不合适吧?”
陆文说:“我都把她老公揍了,应该认识我了。”
瞿燕庭想想也对,王茗雨或许已经知道了,但曾震的原因使王茗雨对同性恋嗤之以鼻,他不想在这个关头刺激对方。
再说了,陆文见王茗雨干什么?
“先上车。”陆文催促道,“反正我要去紫山取点东西,走吧。”
瞿燕庭没管那么多,上车接了两通电话,曾震出事,他的手机都被业内的朋友打爆了,不难想象王茗雨的情形。
到了紫山,瞿燕庭匆匆下车去敲门,王茗雨亲自来开,和咖啡馆见面那天的状态大不一样,整个人流露出疲惫。
陆文慢一步,拎着包跑过来,乖巧地打招呼:“王老师,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