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又放下药碗来,略显夸张地手舞足蹈:“那老庸医一说王妃这是有了喜,殿下先还绷着脸,可等人走了一直看着你这样傻笑,还问我是男是女……”
顾子衿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捂着小肚子怎么也没有高兴起来的意思,她高兴不起来,一回头看见那碗药,想了想还是端起来喝了……
老孙给她拿了衣衫和裙子,也叫她再躺一会儿歇着不动,见她没有任何的异议,转身退出了大帐,他在另一处帐内找到了正在研议的元烨,后者瞥了他一眼,将小旗插在了沙盘上的一角。
沈君煜站在旁边,负手而立,看着那布阵双眉微抿。
李元烨却是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喝了没?”
老孙立即上前:“喝了,王妃是没缓过神来,殿下一走立即把药喝了,可高兴呢!”
元烨仿若未闻,却是看着沈:“前方战壕修好了没有?”
沈君煜点头:“南蛮子就是阴险,差点着了他的道。”
元烨从鼻子里哼出声来:“这白玉书还是个情种,真是笑死人了。”
沈不置可否:“他们是想反攻回来占城,我不相信他那么简单。”
四目相对,又都是不屑。
老孙急着摆手:“殿下可千万别提这个白狗了,要是被王妃听见又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现在小殿下还不稳当,都说了要瞒着,好不好嘛!”
这老头可是一心想着这孩子,元烨白了他一眼。
顾子衿在众人面前失态,他拥住她射出那一箭,那羽箭乘风而去,白玉书躲也不躲中箭倒地,可惜她并未等到这一幕突然后仰昏倒在他的怀里。
阵前大乱,两方交战开火,炮火持续了多半个时辰。
军医说她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并且有了惊奇的发现,前一日还没有上脉的一支,竟然是有了喜脉,胎儿尚小,在母体里面尚还不稳。
元烨的胸口处,就像是被人用大锤抡过一锤子一样。
他对于母亲的记忆,其实鲜有温情,儿时,自从记事开始,他就没有任何真正能靠的住的朋友兄弟,没有任何人。
他有了个骨肉,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的愤怒。
顾子衿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她看着白玉书的眼神,那种复杂的情绪是那样的浓烈,都说是爱恨分明,可没有曾经那样爱过,又如何能有那样炙热的眼神?
怪不得,他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原来在这里。
他于她,是可有可无。
根本没那么重要,她看着他时候,很多时候都是敷衍,亦或是无奈。
她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会不会想要这个孩子?
他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就冻结在她的那声呼喊里面,大夫说她不能受刺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件事变成虚无。
老孙说的话,他半信半疑,仍然做了最后的布置,让沈君煜先下去了。
男人的背影在他眼底一点点磨灭,他撩袍坐下,大口喝了口茶水。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老孙站了他的身后,伸手一点点地顺着他的后背:“殿下啊,老奴老了,也不知还能伺候殿下多久,老奴多想还能伺候小殿下长大啊!”
元烨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手心的热度:“放心吧,孩子不会有事的,她爱生不爱生都得生。”
老孙手下用力,啪地打在他的后背上面:“殿下!老奴说了殿下多少次了,女人是要疼要哄着的。”
说着给他揉捏起肩膀来:“我看王妃对殿下也不是一点心不上,就这么天天带在一起,就是泥塑的,也会动心的不是?”
李元烨享受着他的按摩,却只是叹息:“你说她上心了?笑话。”
老孙只是劝着:“是不是每天看着她,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不出声,老孙嘿嘿地笑了:“殿下不是说,看上她了,就抢过来,管她心里是谁,天天看着她就行了么?”
元烨嗤笑出声:“本王何曾说过那样的话。”
老孙也不戳穿:“殿下啊,世间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大多都是这样的,你越是费尽心机地想要讨好一个人,那个人越是容易叫你痛彻心扉,两情相悦的美事,终究还是书里的多些。”
难免唏嘘。
沈君煜布置好了兵力,前来领命,元烨休息了这么片刻霍然起身。
“走吧,本王也给白将军送个见面礼!”
二人随即走出大帐,只剩老孙在后面自言自语:“见面礼不是送过了么……”
城内,小楼上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的奴仆都低着头不敢出声,屋内一个药童端着药侧立在旁,床上一男子悠然地靠坐在床壁上面,手里还拿着本书。
他赤—裸着上身,胸前缠着药布,上面还渗着殷殷血迹。
一女子身穿华服,头上珠钗乱晃,来回踱着步显然是气得不轻:“白玉书你真行,让你挂帅不是叫你去送死,你这是非要与我对着干吗?”
床上男子,自然就是白玉书:“公主说的哪里话,一时不查而已,小伤。”
那女子横眉立目
作者有话要说:熬不住了,前几天一直请假了,没想到感冒又变成这样,说实话感觉自己太累了,竟然有了厌世的感觉,劳累房贷孩子以及各种不顺,生活总是这样,我想我该去睡了,剩下一点没码完 明天补全。
☆、第六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