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炸裂,身子还莫名燥热,像是有什么情绪想要宣泄,可他却又找不到能够发泄的地方和办法,只能无助地看着段千钰。
段千钰也难受,他甚至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对叶云卿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可是他对他的珍视,牵制住了他最后一丝丝的克制。
他最终还是没有对叶云卿动手,因为他现在毫无意识,甚至隔日醒来还会因为醉酒而忘了今晚的所有事。但那种事留下的伤害必然会被他发现,他不敢想象若他内心对此十分拒绝的话,将会表现出什么样的反应。
退一步说,就算叶云卿真的不抗拒,但段千钰也只想在他清醒的情况下要了他。
·
翌日,叶云卿在踏云仙峰上的小屋里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见到陌生又熟悉的屋内情况时,思绪难得迟缓了片刻,才逐渐反应过来。
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木桌上还放着那两坛未喝完的酒,还有一碗仍在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段千钰昨日果然将他灌醉了。
揽月酒的浓烈程度,比他所想的更甚,不过几杯就已经快要夺走他的意识。
他坐在床上轻叹了口气。
如他所料,昨晚喝醉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说过的话,他全都不记得了。
希望他的意志足够坚定,没有被段千钰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叶云卿独自缓了片刻后才翻身下床,离开前还将段千钰为他准备的醒酒汤给喝了。
推开小屋的门走出去,踏云仙峰早晨的风景宁静而祥和,池水边有几只白色的仙鹤正在清理身上的羽毛。许是被他一身煞气惊扰,它们在见到他出现后拍了拍翅膀又飞走了。
这个时辰,段千钰大概是到仙殿忙活去了。
叶云卿心里很清楚,但醒来没见到他,心里终究是有些失落与担忧。
而被叶云卿记挂着的段千钰,正坐在主殿的书房处,手里提着笔止住了动作,似是又陷入了出神的状态。
夏松例行站在他边上,见他今日不知第几次在处理公务时走神,都有点纠结要不要提醒他了。
他心里纳闷得很。
仙尊平日办事那叫一个雷风厉行,而起做起事情来专注又勤快,像今日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这仙文批着批着突然又发起了呆,时而还眉头深锁,似是深受某件事情的困扰。
实话说,他在仙殿这么久以来,唯一见过能够影响段千钰情绪的,也就只有那位魔尊了。
这俩人,莫非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夏松心里觉得好笑。
按正常情况,他们这些小的不应该是给仙尊出主意说要怎么处理魔界那些魔头吗?怎么到了这两个人身上,他们反而还得关心起这两个身份对立之人的感情|事儿来了?
公务攒了一堆,可段千钰今日却无心处理,总是要忍不住想起昨日与叶云卿发生的种种事迹。
还有叶云卿坚持不愿意说的秘密。
在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愣神后,他索性放下了笔,在夏松惊恐的目光下,又一次旷工了。
他原本想到踏云仙峰一趟,看看叶云卿醒了没,却在路上遇见了慕秋阳。
慕秋阳一见到他,就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
“我听楠风说,你昨天骗着云卿去喝酒了?我记得云卿酒量算不上太好,肯定远不及你。老实说,瞧你匆匆忙忙的,该不会是昨夜真的借酒壮胆,把人给……?”
段千钰用着死亡凝视一样的眼神看着慕秋阳,后者瞬间明白了答案。
慕秋阳嫌弃地看了看他,又嘀咕:“啧,你们喝的也是云卿酿的仙酒吗?酿的什么酒啊?那日取酒时,听他说给你酿制的还得等上一段时候。”
提到这个,段千钰心情倒是好了一些:“阿卿说只给我酿的,叫揽月酒,味道很好,很特殊,我不曾喝过。”
说着,他扬嘴一笑,像是自己也没注意到,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炫耀般的自豪:“就是特别烈,以我的酒量,竟是连两坛都无法搞定。”
殊不知慕秋阳在听见他这句话,原本还笑嘻嘻的表情突然僵住,旋即变成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你说什么?什么酒?”甚至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段千钰见他如此反应,眼中泛起了疑惑之色:“揽月酒。怎么?这酒,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去了。”慕秋阳目瞪口呆。
慕秋阳作为同样擅长酿制仙酒的仙君,于这方面的事情,了解得确实比段千钰来得多。
“?”段千钰眼中疑问更甚,然而慕秋阳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低头用着有几分吃惊的语气呢喃:“以你的酒量两坛都搞不定?就那个酒坛大小,哇……这得多浓烈!”
待段千钰终于开始失去耐性,他才伸手将他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问:“天啊,你真的没有借着醉意,对云卿……这样那样?”
“……他意识不清,我不想。”
“啧。”慕秋阳又朝他投来一记嫌弃的眼神,“活该你把人灌得那么醉。”
然后,他才又神秘兮兮地笑问:“你可知晓,揽月酒对酿酒仙而言,有个特殊的意义?”
这种事情,段千钰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在仙殿里都快活成毫无感情的柳下惠了,怎的会去关注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慕秋阳时隔多年再对段千钰产生了同情心,不过这一次却是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