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天神一般的猛将奔跑过来,蛮子们齐声大呼,正推锋直进的吴军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仗,哪里见过这样装扮的蛮子?
没等他们想明白,黑沙已经冲到面前,大吼一声,抡圆了长刀,迎面砍下。正当其冲的吴军一看,下意识的举起盾牌招架,同时挥起战刀,向黑沙的腹部劈去。
“杀!”黑沙对砍向腹部的战刀视而不见,双手舞刀,一刀劈下。长刀带着风声,一刀劈开盾牌,深深的砍入吴军的肩部。那个吴军士卒惨叫一声,挥刀猛劈,正中黑沙腹部。“吱啦啦”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战刀从黑沙的腹甲上划过,划出一溜火星,却没能砍破腹甲。
黑沙一刀没能斩杀吴军,不禁有些脸红,好在他脸上罩着面甲,别人也看不到。他向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自己的腹甲,见上面只有一道印迹,却没有被砍破,这才松了一口气,胆气益壮。他大喝一声,再次挥圆了长刀,一刀劈下。
黑沙没能一刀必杀,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吴军却被他的杀气吓得够呛。这一刀的威力实在太惊人了,不仅一刀劈开了盾牌,还劈开了肩甲,几乎卸下了他半个肩膀。这是什么武器,怎么有这样的杀伤力?
就在吴军惊讶的目光中,黑沙拿出了吃奶的力气,砍下了第二刀。吴军士卒惊慌的举起战刀招架,可是他已经被刚才那一刀吓得手软,手刚刚抬起来,黑沙的刀已经到了。
“嚓!”一声闷响,黑沙一刀深深的劈入吴军士卒的胸口,几乎将他一劈两半。吴军士卒痛极狂呼,瞪圆了眼睛,向后急退。黑沙抽刀,反手又是一刀,锋利的长刀砍断了那个吴军士卒的脖子,一腔热血泉涌,将头颅冲起在半空中,热腾腾的鲜血喷洒开来,溅得旁边的人一头一脸。
黑沙用了三刀,终于将第一个敌人斩杀,和平时练习时比起来大为逊色。他的脸有些发热,觉得自己愧对了魏霸的信任,愧对了王双这些天来的教诲,只好把一腔怒气发泄到其他的吴军身上去。他低声咆哮,向前迈出一步,抡圆长刀,再次砍向敌人。
黑沙觉得惭愧,吴军却吓得目瞪口呆。眼看着黑沙杀来,他们大叫一声,围了上来,挥舞着战刀,围着黑沙乱砍乱劈。黑沙夷然不惧,根本不去防守,抡圆长刀,左砍右劈。吴军的长刀砍在他的身上,火星四溅,而他的长刀砍在吴军身上,却是骨肉分离。双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在无数蛮子的注视下,黑沙大展神威,连杀数人,剩下的吴军士卒肝胆俱裂,再也没有勇气和他对阵,一声呼哨,转身就跑。黑沙大步赶上,再杀两人。吴军吓得魂飞魄散,狂奔而去,正和刚刚赶到的同伴迎面相撞。那些吴军小心翼翼的爬了几十步的山道,刚还没等站稳脚跟,就被同伴撞个满怀,两人抱作一团,沿着山道滚了下去,将后面的同伴撞得东倒西歪。
吴军一时大乱。
蛮子们见了,士气大振,纷纷赶上前去追杀。魏霸一见蛮子们兴奋过头,居然冲出了寨门,立刻下令鸣金收兵。清脆的铜锣声一起,蛮子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退了回去,重新关上了寨门,然后围着黑沙又笑又跳。
黑沙也非常兴奋,他抬起面甲,双手举起长刀,振臂长啸。蛮子们应声怒吼,沙拉曼站在远处的寨墙上,看着丈夫被族人们像英雄似的簇拥着,欢喜得流下了泪水。锦索儿见了,羡慕的咂咂嘴:“姊姊,你现在可开心了吧?”
“开心,开心!”沙拉曼泪水涟涟,连连点头。槃瓠令已经回到了沅溪部落,丈夫眼看着又能立功,向成为新一任蛮王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她如何不开心。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魏霸带来的,丈夫要想成为真正的蛮王,就必须紧紧的依靠魏霸。
“妹妹,这位魏大人是我们的救星呢。”
“那当然。”锦索儿笑道:“我总觉得,他有些像槃瓠老祖侍奉的那个神将呢。”
“神将,什么神将?”沙拉曼茫然不解。
“我也听刚听青索儿说的,好像槃瓠老祖原本是一个神将的侍奉神犬,那个神将升天之后,槃瓠老祖才独自为生的。”锦索儿耸耸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你有空去问问青索儿吧。”
沙拉曼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寨墙下,黑沙被部落们抬了起来,绕行一圈,所到之处,欢声雷动。黑沙最后在后寨寨门前停下,将长刀抱在怀中,躬身向魏霸施礼,嘴里叽哩咕噜的说了一串蛮话。魏霸听不懂意思,但是他看得懂黑沙的恭敬。就在这时,沙拉曼快步走了过来,拜伏在魏霸身前,双手抱着魏霸的战靴,吻上了魏霸的靴尖,虔诚的说道:“沅溪部落愿意追随大人,刀山火海,百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