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很想再为自己争取一次。
韩江阙哑着嗓子,很轻地道:“小珂,可是如果我真的、真的还是很想要标记你呢?”
那样的语气,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恳求。
alpha漆黑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文珂,这曾经是他无往不利的眼神。
在他们的少年时期,他多少次毋庸置疑地确信,只要他这样看着文珂,高大的长颈鹿会为他摘星揽月。
可是这次文珂却沉默了。
在长长久久的沉默中,韩江阙想,他大概也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只要文珂没开口,他就依旧愿意耐心地等待。
“对不起。”
随着一股凛冽的冷风从楼道中吹过,文珂终于喃喃地说道:“韩小阙,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文珂还是拒绝了他。
韩江阙深吸一口气,他不再看着文珂,而是猛地背过身子迈开步子,像是落荒而逃一样逃回了电梯里,然后按了向下。
寒冷的冬天里,他其实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只是忽然很怕再面对文珂。
……
文珂没有阻止韩江阙离开。
虽然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吵架严重到韩江阙抛下他转身就走,对于怀着孕的omega来说,这种冲击不可谓不大。
尽管他努力地想要告诉自己镇定、冷静地面对,就当做韩江阙需要时间静一静,可是身体却不能骗人。
文珂感觉前所未有地难熬,他肚子难受得要命,腰也酸痛得厉害,泡了一会儿热水澡之后,晚餐时因为胃口太差,几乎只喝了两口汤,之后就萎靡地钻进了被窝里躺着。
他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地一会儿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一会儿又调成铃声模式,但是却始终没有收到韩江阙的信息。
一直到了深夜里,韩江阙还是没半点声音,文珂终于忍不住了,打开微信给韩江阙试探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韩小阙,你今晚还回家吗?
发完之后文珂就这么巴巴地握着手机等,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回复,他无措地随手点开韩江阙的个人资料,却发现韩江阙把微信头像换了——
换成了扔在拳击场上一只孤零零的单只红色拳套的照片。
文珂不由愣住了。
他们在一起之后并没有用什么情侣头像,文珂个性内敛,多少也是觉得这个年纪的两个男人这样做有点小肉麻。
韩江阙也没要求他什么,只是很快把自己的微信头像换成了一张他以前在佛罗里达喂长颈鹿时,鼻子不小心贴在了长颈鹿鼻子上的照片。
在那张照片里,长颈鹿的头占据了绝对中间的位置,而高大的韩江阙自己则因为是侧过身凑过去,所以只是很局促地占据了照片里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许嘉乐那时候还曾经无意中说过:挺稀奇的,即使是为了秀恩爱,也很少有人把自己的头像放一张构图这么不平衡的照片。
这句话文珂当时没太放在心上,可却莫名地一直记着。
这个时候想起来,忽然就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忽然从高处跌落了下来。
文珂再也按捺不住,给韩江阙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对方那边却一直都在关机的状态。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让他恐慌不已的想法——
韩江阙……不要他了吗。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
这只是他自己在孕期,所以情绪不安的关系,他明明都知道,可是还是被那个想法惊吓得魂不守舍。
他扶着腰下床,然后走到客厅,正想要披上大衣出门,就听到大门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在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韩江阙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韩小阙!”
文珂慌忙迎了上去。
可是韩江阙却没有马上理他,而是转过身大步拐进客厅的卫生间里,文珂跟在后面打开了卫生间的灯,这才看到韩江阙醉得满脸通红,正蹲在马桶前,扶着马桶边沿痛苦地干呕着。
“你、你这是喝了多少……?怎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
文珂急得跑到韩江阙身边蹲下,他是知道韩江阙的酒量的,于是就更加不安,一下一下拍着韩江阙后背,另一只手忍不住担忧地摸着韩江阙的手和脸蛋。
alpha脸很热,可是一双手却冰凉,因为难受而皱起了修长的眉毛,他显然是先喝了酒又在寒风中走了半天才会这样。
“打过来时,手机刚好没电了。”
韩江阙嘟囔着说:“怕你哪里不舒服,就回来了。”
文珂一把抱紧了韩江阙,他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把alpha整个人都摁在了怀里:“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我只是想你。韩小阙,我一直想你。”
“你别生我的气——我刚才还有话没说完。韩小阙,我被卓远标记了六年,可是这六年,我从来没对他有过这样浓烈的眷恋,我对标记只有痛恨,那种连接对我来说不是爱。可我是真的爱你——高中时的我、现在的我,爱你的心情并没有变过。”
文珂急切地说着,声音已经近乎是在发抖了:“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后来妈妈也生病离世了,从此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属、没有家庭。我只有你,韩江阙,我所有的感情和爱意都注定是你的。韩小阙,求你了,相信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韩江阙低下头看着文珂。
omega颈子纤长,腺体散发着更浓郁的青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