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阳在昏暗的灯光下,忽然开口道:“耳机里的指令让我把你们推下去。”
“你疯了!”陆仲宇警告周洛阳,“什么都别说!”
“没关系,”周洛阳道,“他不可能电我,因为我只要一倒下,就会摔进黑暗里,他的游戏也就宣告失败了。”
周洛阳有把握,这些支配者不可能在横梁上惩罚玩家。
“不要透露他们的指令,”杜景一把抓住周洛阳的手腕,回身威胁道,“否则在离开这里后,他一样会惩罚你。”
周洛阳没有说话,看了眼杜景。杜景说:“接下来,排成一排,朝前走,先去找水。”
巨大的、纵横交错的横梁两侧有两个水盆。
“去左边那个,”支配者说,“与你的保镖分头行动。听我的,tha,这样说不定能保证你俩的安全。”
“咱们分头。”周洛阳朝杜景说。
杜景沉吟片刻,看了眼陆仲宇,陆仲宇说:“交给我吧。”
“你跟我这边。”杜景不太放心阮松。
于是,六人迈上横梁,沿着通道前往两侧进发,杜景带着昆与阮松,到西边的横梁尽头;陆仲宇则带着小伍、周洛阳,走到了东面。
这个过程需要异常小心,稍有不慎,就要摔下万丈深渊。
“灯快要灭了。”周洛阳提醒道。
“来得及,”杜景道,“回来的路就不好说了。”
最终,两队人在各自的水盆前停下了脚步,照亮密室的灯火渐暗下去。小伍说:“我要喝水,我渴死了。”
“等等,”陆仲宇说,“这水安全吗?”
没有人说话,周洛阳的支配者又下达了新的指令:“不要第一个喝,观察他们的动作,水里也许有毒。”
“你们那边呢?”周洛阳朝杜景的方向遥遥喊道。
六个人分作两队,聚集在东西方向的两个水盆前。
昆说:“等等,我先观察下!”
昆取出他装过火油的瓶子,先是舀进少许盆里的水,洗过瓶子,倒进黑暗深渊中,许久不听响声。
他又倒出些许,闻了下。
“怎么样?”陆仲宇说。
“一股火油味。”昆答道。
周洛阳明知不是时候,却仍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猜这两个盆里,至少有一个是安全无毒的。”小伍说道。
“也许两个都无毒。”陆仲宇说。
“如果两个都无毒,”小伍又说,“没有必要这么设计。”
是的,周洛阳在心里赞同小伍的分析,在这个情况下,他们无法化验,无法确认,只能通过喝下去,来判断水源的安全性。
这下连支配者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了。
“他们说什么?”周洛阳扬眉,问陆仲宇与小伍。
“让你们先喝。”小伍说。
陆仲宇答道:“我也是的。”
室内陷入沉默,两队人各自看着面前的水,都拿不定主意,但周洛阳知道,杜景一定有他的解决办法,只要耐心等待就行。
“我不管了,”小伍说,“我要渴死了,让我来尝尝,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生还。”
他的声音不大,另一队却听见了。
昆说:“如果有毒,剂量不大,沾一点能尝出来。”
杜景说:“不可能让你无伤尝出来,打消这念头。来,祭司,你先喝。”
周洛阳就知道杜景会这么提议。
阮松始终沉默着,杜景又朝众人说:“或者我们投票?让谁先试喝?祭司,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个水盆,到对面去?”
阮松说:“我就知道。”
“不要这样吧。”周洛阳不安地说。
小伍说:“投票吧,投给谁,谁来喝,可以选择。”
我的天……周洛阳心道。
杜景礼貌地说:“那么,我投祭司。”
周洛阳发现杜景有时身上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邪气,但换作是他,现在也没有解决办法。而在这幽暗不见天日的地底,所有人想的都一样——阮松是杀人犯帮凶,所以他该死,因为他该死,所以百分之五十的死亡风险,就得由他来承担。
“你们凭什么审判我?”阮松在黑暗里安静地说。
“凭我们人多。”杜景礼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