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稍作停顿，似乎在心里算了算，好半晌才回答道：
“一年四百多块的利息，已经五年多了，光利息就还了两千多块了吧！”
秋子瑶忍不住摇头说道：
“你说你，贷款养鱼，养了五年多了，这一万块都没还上，那你挣的钱都花哪儿去了呀？”
男子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每次卖鱼都一点点的卖，卖了就买点小东西回家，没存上钱，挣点花点，哪还有什么钱还呢？”
钟灵当即忍不住说道：
“林哥你真是的，平时生活节省一点，别整天那么大吃大喝，你看看，去哪家还能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呢？有人有客来了，稍微有点荤腥就行，别大锅大锅的煮着吃，留着卖钱还债，还完债建一栋楼，才好娶媳妇，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娶媳妇还等到什么时候呀！”
男子有些脸红的说道：
“已经在谈了，这次应该可以成功了。”
秋子瑶却不看好的说道：
“你每次都说在谈了，可是就没有一次是谈成的，就你对人家好，老是去帮人家干活，干完活就没什么事了！”
看出男子似乎也不想说这个话题，秋子瑶就接着问道：
“我听说你贷款的时候贷一万还没拿到一万，是怎么回事呢？”
男子小声回答道：
“是村里的干部帮忙，我才贷到款的，他们说要收点手续费，我贷了一万，拿到了九千二，然后请他们和银行的工作人员去吃了一顿饭，又花了两百多，其实到手都不到九千块。”
秋子瑶也轻声的说道：
“以后别再相信那些人，他们能真心对你好才怪！”
男子竟然也叹息一声道：
“唉，这年头没点关系，做什么都难啊！”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车已经开启，坐得满满的，说话的人也比较多，秋子瑶就没有继续说了。
这一段乡村马路，坑坑洼洼的，车开起来也是摇摇晃晃的，好在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也没当回事，该聊天还是聊天，该说话还是说话。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陆望晴刚才听他们聊天也能听出个大概了，所以就小声的向钟灵问道：
“你们这个林哥一看就是个实在人，刚说贷款的事，是不是说村干部还要从中收点手续费呀？”
钟灵点点头，轻声的回答道：
“嗯嗯，是的，按他说的，就是拿了百分之八，而且另外还请客吃饭呢！”
陆望晴带着几分悲哀的语气说道：
“竟然还有这种事？他们还真是下得去手，连这样的人都坑啊！”
钟灵对着陆望晴的耳朵小声说道：
“他们坑的就是林哥这样的人，要是遇到像黄毛家的人，一个个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就跟孙子似的，哪里还有一点干部的架子呀！”
陆望晴喃喃的说道：
“欺软怕硬，恃强凌弱，哎……”
她一下子也没了说话的兴致，竟有种深深的失落感。
就在这时，那男子却对向钟灵问道：
“钟灵，坐你边上的就是云溪小学新来的陆老师吧？你跟她说，明天我给她送点自家养的鱼让她尝尝，听说她在县城救过小凡，这可是一个好人啊！”
钟玲当即就用肩膀碰了碰陆望晴说道：
“林哥说明天给你送几条鱼让你尝尝，对了，林哥叫秋子林，是子瑶的堂哥呢！”
陆望晴当即摇摇头回答道：
“林哥的好意我心领了，送我的话我是不要的，卖几条给我倒是可以考虑！”
这次也不用钟灵传话，秋子林倒是已经听懂了，就直接用苗普对陆望晴说道：
“你是小凡的恩人，那就是我的恩人，小凡就像我小弟弟一样，送几条鱼还收钱那像什么啊！”
陆望晴微笑着说道：
“你养鱼也是需要成本的，若是哪天路过你家门口，上你家去吃饭，那样可以不要钱，可是要是特意送过来还白送，我是不会收的，你要是愿意卖，就送几条过来，你要是不收钱，送来我也不要。”
秋子林求助似的看向秋子瑶说道：
“子瑶你跟陆老师说说，送几条鱼还收什么钱呢？”
可是，这次连秋子瑶也摇头说道：
“我觉得陆老师说得有道理，你养鱼也需要成本的，该收还是得收，总是送人，你有多少送人的呢？”
看到秋子林有些不高兴，秋子瑶小声说道：
“你真要想感谢她救了小凡，等她去小凡家吃饭的时候，再拿几条鱼到那儿煮了招待一下，就算是一番心意了，不然她平白无故为什么收你送的鱼呢！”
秋子林也轻声的说道：
“我听说归远可没少给她送东西，她怎么就收了呢？”
秋子瑶看了看前面的陆望晴，发现她并没有在听，才小声说道：
“因为他们是朋友啊！”
秋子林“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就没有继续再说这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