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现在没有精力听人说废话。
“奴才遵命。”
刘福缓缓退了出去,唤来了心腹太监,将此事交待下去。
那太监便立即去往了钦天监。
听得皇上口谕,俞泓领命后,不免又向传话的太监打听道:“苗公公,不知皇上要为何事而择吉日?”
不同的事情,这里头的讲究也是不同的。
“天大的喜事。”太监似笑非笑地道:“俞大人可得好好算一算。”
此事皇上未仔细言明,他也不好多嘴提早泄露太多——若不然,日后万一有什么变动,他可就得摊上麻烦了。
老保章正俞泓闻言面上神情顿时一紧。
忙地抬手揖礼道:“那有劳公公回话……三日之后,我必将择选结果呈于皇上。”
“三日?”太监唉哟了一声,立即道:“俞大人还是加紧些吧,皇上说了,一个时辰之后便要俞大人前去养心殿回话——”
俞泓神情大变。
一个时辰?
皇上……当这儿是算命摊子呢?
见他神情,太监问道:“怎么,可是不成?”
俞泓赶忙道:“既是皇上有命,自该抓紧一些……请公公放心。”
咳,其实说白了,钦天监本也与算命摊子的性质差不了多少……
只是吃皇粮嘛,为显得更可信些,流程总不免要繁琐得多,但皇上既然着急,那这无用的流程自然是能省则省了。
然饶是如此,俞泓却不敢松懈大意,当即将此事禀明了钦天监正,召集了一干同僚。
……
而今日一早,张家来了贵客。
兵部侍郎南文升夫妇,带着五子南延登门拜访。
南家夫妇原本定在两日前登门,只因被家中之事绊住了脚,这才迟来了两日。
但恰逢今日张峦休沐——这个巧合,被南夫人认定为是一个寓意吉利的开端。
一家三口被请去前厅不久,南夫人便被宋氏请去了海棠居说话。
南延则与张秋池和张辅龄,去了花园子里。
张秋池近来一心为春闱做准备,连日来几乎不曾出过院子,今日难得出来走走,心情亦是颇佳。
然而闲谈间,他却发现往日里健谈明朗的南家五公子,今日似有些不大对劲。
倒称不上是在走神,但若是敏锐些的人,必能从对方的言行中,瞧出几分心不在焉的意思来。
想到去了母亲院中的南家夫人,再想到此时正与父亲在前厅谈话的南大人,张秋池几乎不用多想,心中便有了答案。
张秋池在心底叹了口气。
南家五公子不错,他极欣赏。
便是定国公府的徐二公子,本质上也是个好少年。
可谁叫他只有一个二妹呢,根本分不过来啊。
要怪就怪既安吧。
既安着实好得过分,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斩断其他少年的姻缘线,注定要让其他少年情路坎坷。
张秋池兀自在心底叹息时,耳畔忽然传来女孩子低低的说笑声。
那声音透着熟悉,正是从前方的岔路小径之上传来的,此时他们便是有意想避开,却也来不及。
果然,很快便有几道女孩子的身影进入了张秋池几人的视线当中。
带着一干丫鬟的三位姑娘里,有两个是张家的。
“二姐,三姐。”张辅龄出声唤了一句。
旋即,下意识地看向张眉寿身边身着湖蓝色袄裙,姿容明艳,身形高挑的女子,因觉得眼生,便守礼地垂下了眼睛不再多看。
这气质不俗的女子,张辅龄认不得,张秋池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哪怕已有许久未曾碰面。
“刘姑娘。”
张秋池抬手施了一礼。
刘清锦暗暗抓紧了衣袖,尽量自然地还了一礼,目光微微错开,道:“今日是与张妹妹说定了要去秦姑娘的私塾里瞧瞧……徐二姑娘也要同去,因方才叫人传了话,说要迟些过来,这才来了花园子里走走……”
她已有一年之余不曾踏足过张家,就怕他心中有负担,再误以为她说话不算数,说了不等,却还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