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微微咬了咬下唇,道:“义兄实则是……白家二房的嫡出公子。”
阿荔惊道:“白家?哪个白家!”
莫不是——
“就是去年刚被平反的那个前兵部侍郎白家……义兄的身份,正是那位白侍郎的亲侄。”
阿荔不可思议地看向棉花。
狗男人的身世竟这般出人意料的吗?
照这么说,如今白府里住着的白家四公子,岂不就是他的堂兄弟了?!
张眉寿亦微微变了脸色。
“既是嫡出的公子,又为何会被遗弃?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
“我也不知当初白家为何要那么做……我也是听我爹说的,他说义兄并不是被遗弃的,而是被白家人偷偷托付给他的!当年,父亲同白家的一位管家乃是旧识……而起先,白家还会常常暗中送些东西过来……可谁知后来白家突然出了事,被满门抄斩,自然也再没了往来……可我家中是有一封书信在的!那书信乃是当年白家二老爷亲笔所书,足以证明兄长身份!”
“书信何在?”张眉寿问。
“就在我卧房中床下的那只上了锁的木箱里!”
张眉寿看向棉花。
“你去将那苏公子打晕了带去别院,书信也一并取回。”
棉花默然了一瞬之后,看了阿荔一眼,遂快步离去了。
汪清看向张眉寿。
“张姑娘……”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做到。”
见女孩子带着丫鬟离去,汪清心中虽是忐忑不定,然也没有胆量追上去。
看着女孩子纤细的背影,她甚至有些后悔今日的冲动了——再如何身份贵重,可到底只是个姑娘家,当真能帮得了她吗?
可她此时除了选择相信,也没有其他出路了。
就当赌一把吧。
……
张眉寿寻了借口出门,直接去了别院。
她前脚刚到,棉花后脚便扛着一个硕大的黑布袋跳墙而入。
正在后院洗衣服的阿财见是他,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跛脚仆人对此也已习以为常,笑着同棉花打了招呼。
棉花微一颔首,扛着黑布袋直接去了夏神医院中。
……
被绑在了椅子上的苏公子,是被人用冷水生生泼醒的。
“你们是谁?”
他开口,声音里透着异样的迟缓,眼神几乎称得上呆滞。
没有正常人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陌生之处的茫然,也不见丝毫恐惧慌乱。
张眉寿看着他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谁……”他重复了一句,似乎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但眼神很快却变得疯狂起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靖就要亡了!皇帝不仁,天地降罪,生灵涂炭啊!”
他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棉花见状,抬手在他身前点了两下,他便再也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然一双眼睛依旧瞪着。
张眉寿转头看向一旁的老于。
“去传信给殿下吧,若殿下抽得了身,便来一趟。若实在走不开,便将此事告知他,我来处置就是。”
眼下确认了这苏公子确是与先前几人是同样的症状,这么大的一个线索,自然是要告知殿下的。
“是!”
老于行礼,立即退去了。
张眉寿又转而吩咐棉花:“去白府请白公子。”
棉花怔了一瞬。
现在就要认亲吗?……他还没做好准备。
“便说我有要紧事要见他,将他带至此处。”
棉花反应过来,这才连忙去了。
白府内,白景思披着一件大氅,正在园中塘边冰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