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惊呼,撞上他含笑的眼眸,被他就那么抱到妆台前做下,把她手里的腰带拿回去。
“你做什么呢?”
她又要站起来,他却笑吟吟抬手一压她肩头:“可舍不得让你真干这些,你坐好,我给你画个眉吧。”
说话间已经三下两下自己把腰带系好了,速度之快让她眼花缭乱。
等他弯腰凑近细细看自己眉眼时忙后躲道:“别闹了,一会真晚了。”
“是用这个吗?”他听不见似的,打开她的妆匣,对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发愁。
谢幼怡凝望着他眼角眉梢间的温柔,心头微动,给他指了一个:“这个,磨一些,再拿笔沾了用。”
“研墨一样吗?我在行……”他似乎就得到了个新玩具,由她指导着细心为画眉做准备。
她一手托腮靠着妆台看他极有耐心的样子,一颗心都被填满。
在她的事上,他似乎都是全心投入的。
就好像再三不让他插手先前父亲下狱的事,他还是哄着她,回头就义无反顾。
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好,值得他跟个愣头青似的。
绘雪和织墨出去后就不时偷偷往屋里看,见到夫妻俩一个坐一个站着,宋晋庭小心翼翼托着她下巴帮着画眉,都相视一眼抿唇笑。
宋晋庭画一手好画,描眉这事也没能难倒她,谢幼怡望着镜子不住夸赞:“倒是比我自己画的都好,庭哥哥手真巧。”
他就弯着腰脸颊贴过去,轻轻蹭她:“那以后都帮你画?”
“你就不干正事了,传出去要被笑话的。”她轻轻推他的脸,却被他动作快的先偷了香,又要帮她上香粉和口脂。
她哪能还纵着他胡闹,把他推开,自己对着镜子慢慢上妆,问他:“昨日的事最后要怎么处理?太子知道箱子里的不是我,那他是不是就要怀疑所有的事其实是我们插手造成的。”
他懒懒倚在妆台前冷笑一声:“打这样的主意欺负到脸上来了,那就没必要再和他客气。侯爷自有打算,会安排好的,瑞王那里早做好打算,太子知道了也奈何不了我们。”
话是这么说,谢幼怡还是担心道:“可太子也有我们的把柄,真都闹开来了,我怕又得把你和父亲给连累在里头。太子现在反倒是次要,我怕圣上那头……”
“我的少奶奶,你现在想这些,还不如想一会见到公爹时说些什么呢?你紧张不紧张,今儿也没有什么宋家亲戚,多是以前就不联系,但上门来不好赶的那些。”
他不愿意见她皱眉,转移她的注意力,话头一转,她果然上当变得担心眼前事了。
在织墨绘雪进来帮着梳头的时候挑个步摇都纠结,怕是太过惊艳不好,又怕素净不喜庆,最后把宋晋庭都看乐了。
要是有时间,她梳妆一天,他都会看得津津有味。
等夫妻俩都收拾好来到前厅,前厅的热闹远远不是宋晋庭说的那样,只是几个亲朋好友。
谢幼怡远远就听到喧闹,有妇人有男子的声音,不知是在说什么,满堂欢乐。
等进了屋,见到厅堂里站着的坐着的二三十号人,她向宋晋庭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看着她只是微微一笑,而望着这些人的目光轻飘飘的,给到她的讯号就是如同他刚才在房里说的一样,不要在意这些人。
她想到宋家当年出事,似乎宋家任何一支都没有人说话,多躲得远远的。
所以……这些人,就是当年那些人吧。
她抿抿唇,目不斜视跟着他走到宋老爷跟前问安。
她记忆里的宋伯伯两鬓已经有了霜色,除了一双眼依旧那么有光彩,整个人都消瘦得厉害。还有不变的,是他看自己的慈爱目光。
谢幼怡百感交集,哑着声音喊父亲。
宋老爷闻言当即就笑弯了眼,让丫鬟把茶端来,厅堂里的人都跟着起哄让快见礼。
**
宋家正热闹的时候,宫里皇后正吩咐身边得力的按着早拟好的名单给各大臣家送腊八粥,之后问起东宫,奇怪太子怎么没来请安。
宫女就把太子头疼没能起来的事说给皇后听,急得皇后慌慌张张到东宫探视,还把太子妃责怪一通,说为何不早送消息过来。
太子妃无辜地站在床边,听母女俩说话。
皇后劝太子多休息:“朝廷已经封印,现在没有什么大事,你就多歇着,万事身子为重。他们翻不起什么水花!”
皇后骂的是二皇子和他生母德妃。
太子闻言头更疼了,二皇子翻不起风浪,可他的三弟呢。
经过昨夜他再没想明白,就真是个棒槌了。
他这是被他们都耍了!
昨日不过是给他的警告,他的好弟弟可真是翅膀硬了,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弟弟起了那样的心思!
太子脑仁都搅一块似的,只是朝皇后摇摇头没有说话。
正是这个时候,外头报瑞王来了。
皇后当即就笑开:“上回还好你劝住了你弟弟,等年后他娶了侧妃,就更好帮你对付那些黑心肝的!”
这话差点要把太子给噎过去,露出个虚弱的笑让皇后先回去。
这个时候瑞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没有多想,只当他们兄弟有话要说,离开的时候还把太子妃一块给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