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怡自从那日给宋晋庭送了早饭, 又连着三天没能见到他人影。
她索性直接回了娘家, 探望娘亲和外祖父。
沈老爷子那天得到她给的账本, 就让人着手买粮食和棉花,然后把事情告知了皇帝,将联系的名单悉数都给到宫里。
谢幼怡回来, 沈老爷子正好跟她说起这件事:“宫里已经派人去跟进,倒是省了我们的力气, 有监工,办起来速度会更快。”
“朝堂接手,自然是最好, 省得账面出现什么问题,反倒还得要我们再惹麻烦。”谢幼怡吃着娘亲让厨房端来的麻团, 满嘴里都是芝麻香和豆沙的甜味,问娘亲道,“这厨房里还有吗, 我让人给庭哥哥送去,再拿些回去给公公尝尝。”
安平侯夫人抿嘴笑:“真是嫁出去的姑娘, 这就开始想着夫家了。”
她被打趣得满脸通红,安平侯夫人又问:“晋庭那儿忙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谢幼怡有些惆怅,“都好几日不着家,似乎已经抓到奸细的头领, 如今正紧锣密鼓的,一刻都不放松地审。”
“你一会回去的时候,就顺路把麻团带过去,我让厨房再做点菜。他辛苦,你去慰问慰问也是好的。”安平侯夫人又是笑。
谢幼怡忙道不去,被问起原因,脸滚烫滚烫的,只含含糊糊道:“他说那地方煞气重,让我少过去。”
她才不要再过去了,那个人以前就‘贼胆包天’,在学院的时候没少干背着人亲近的事。那天给他送个早饭,担心他吃不好掌戎司厨房的饭菜,结果呢,他没皮没脸就凑跟前说她香,把她按在桌上亲。
离开的时候,嘴上的胭脂不见了不说,还肿着的。
当时还没关门,若是被人瞧见,她还见人不见人了?
所以,离他远一些就对了!
安平侯夫人不知这些,只当女婿说得有道理,点点头没有再勉强,而是吩咐厨房直接做好饭菜先给送过去。
此事揭过,安平侯夫人又叨唠着不知道丈夫儿子怎么样。
沈老爷子算了算时间,“多半是到地方了,安心等他家书就是,他真不靠谱,当年我也不放心让你嫁过来。”
话是这样说,可安平侯夫人心里还是担忧的,勉强笑笑。
而此时的大同正迎来一场激烈的交锋。
谢煜锋跟着副将突击鞑军的右翼,被对方发现直接包抄过来,陷入一场胶黏的战斗。
他耳边都是冲锋和厮杀声,他紧紧勒着缰绳控制受惊的战马,与三十余人试图冲出这一小股的包抄。
在敌军围过来的时候,他当机立断让自己成为最注目那个带着人假装冲出重围,吸引了大批追逐的敌军。
身边的百来人已经被冲得零散,不少人都负伤继续苦战,等着我军彻底冲垮右翼回援。
谢煜锋身上亦受了伤,脸颊更是不知何时被一道流箭刮出一到口子,满脸是鲜血的样子,颇为吓人。
他挥着长|枪,杀红了眼。
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有人已经劝他先离开,要誓死先送他出去。
他回头看了眼为数不多的人,一咬牙:“相信周副将!”
话刚落地,肩膀传来剧痛,谢煜锋不小心松开了缰绳,直接跟着袭来的那个力道翻下了马。
他惊险避开马蹄,一手握着长|枪再站起来回身拼杀,却在挥|枪地一瞬间停住了动作。
熟悉的人就挡在他身前,一把银枪如游龙,气势震人。
“父亲!”
他惊喜地大喊,刚到地方就加入战场前来支援的安平侯头也没回地骂道:“你个废物,居然被人打下马,还得要老子来救你!”
谢煜锋挨了骂,却是露出个灿烂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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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个月,大同的战报不断送进京城,从一开始的小败小胜到后来的几次的大胜,将笼罩在皇宫内的严肃气氛吹散不少。
有着沈家出资和寻找货源作坊,已经有两批衣物运到了大同,即便是打持久战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就在一切都向好中,东宫里忽然染疾的太子却一直没能传出好转的消息,东宫所有人甚至禁止出入,偶尔只见太医来往。
刚放松心情的大臣们把目光又纷纷聚焦在东宫。
说起来,太子这病来得也奇怪,一夜就卧床不起,大臣们不是没有怀疑另有原因。
这日,宋晋庭难得在家沐休一日,正搂着小青梅要就这样黏糊一天,结果就被告知瑞王来了。
谢幼怡在学着给他做袜子,闻言连忙赶人:“你快去,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省得他老挨这么近,一会被针扎了。
宋晋庭扬起的嘴角立刻就落下了,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过去。
瑞王站在厅堂里,慢慢踱着步,一看就是心里藏事。
“殿下又遇到什么难题了?”他迈过门槛,也不看瑞王,径直先自己坐下。
坐得东倒西歪的,就差直接说你有话说完快走。
瑞王早习惯了他不待见自己,更何况那日他和父皇提议让皇孙当储君,虽然宋晋庭极大可能懒得理会自己的让贤,但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的。毕竟谢家宋家是要推他上位才做了什么多功夫,保住他性命,如今他把皇位拱手让人,确实有慷他人之慨之嫌。
万一皇孙以后被有心人教唆,记仇呢。
所以他这阵子都挺没脸来见宋晋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