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问道:“那你爹跟你娘呢?”
“俺娘好看。”
贺氏接着问道:“那你大嫂跟你大哥,你未来的二嫂跟你二哥呢?”
“俺嫂嫂长得跟仙女似的……”何敬淼话说了一半,见贺氏定定瞧着她,终于反应过来,嘴唇微张低下头深思,抬起头突然间道:“李爷爷比曲奶奶长得好。”
“那只是极少数。”贺氏缓缓道:“这世上像我爹这样的男子,凤毛麟角!”
孔叶点点头。
曲氏每每想到李炳这么多年来只有她一个妻子,自豪的扬起眉毛。
贺氏缓缓道:“张家的奉郎容貌,我觉得比你二哥俊些,你要是嫌奉郎生得丑,那就等于嫌弃你二哥。”
何敬淼小声道:“俺想找个俊的夫君,以后生得孩子也能好看些。”
“哎哟,原来你都想到这么远的事了。”贺氏忍俊不禁,望了一眼哭笑不得的孔叶,摸摸何敬淼的头发,道:“夫妻成亲之后,要家庭和睦,把小日子过好,至于以后的儿女,容貌是次要的,身子康健才是首要的。”
曲氏好奇的问道:“你给我说说张湘奉是个什么情况?”
贺氏笑道:“娘,您在潭州时还见过他呢。他是去病的学友,来过咱们府里用饭。”
曲氏便道:“去病的学友好几个,我忘记张湘奉是哪一个了。”
贺氏道:“张湘奉就是那个个子高、方脸膛小眼睛,爱说笑的。”
曲氏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那个伢子。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他爹曾是潭州书院的师长。”
原来张湘奉的家是正经的书香门第。
他的爷爷在开朝时是潭州书院的博士,写了奏折得罪了湖南王被斩首。
他爷爷去世之后,他奶奶带着一家老小去了湖北道的乡村避难,他的大伯、二叔都死在了那里,直到定朝建立,他奶奶才带着他爹返回潭州。
潭州书院聘请他爹当了师长,他爹按照他爷爷的遗愿,娶了他娘,一家人就住在书院里面。
前几年他娘生了臆病,天天发疯砸东西,闹得他爹教不了书,不好再住在书院,就都迁回了老家。
如今他的奶奶、爹娘都去世了,家里还有一个六岁的小弟弟,跟着他一起来到长安,现在长安学堂读书。
贺氏劝道:“淼娘,这个张湘奉是进士,家里人口简单,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小弟弟,你嫁过去不会有半点气受。”
曲氏点头道:“那个伢子,我瞧着很懂事。”
孔叶瞅着何敬淼,恨铁不成钢的道:“上次你大嫂来信就说张家奉郎好,你连你大嫂的话都不听了?”
何敬淼有些意动。
贺氏怕说得过多激起了何敬淼的叛逆心理,便给两个妇人使个眼色,换了个话题。
何敬淼回到府里,拿出李晶晶的信反复看了好几遍,睡了一夜,次日醒来,何庆、孔叶再次提起张湘奉时,她就点头同意了。
孔叶怕何敬淼反悔,要再给她一天时间考虑。
何敬淼已经想通透了,便道:“俺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孔叶跟何庆商量之后,仍是等了一天再去找的贺氏。
“这孩子之前非要嫁到慕容家去是钻了牛角尖。这下好了,她终于想通了。”贺氏露出微笑,道:“前几天去病还说张家奉郎在他面前提起淼娘呢。我这就让去病去传话给他。”
李去病得了贺氏的信,就骑马去长安书院,见到张湘奉,让他请官媒上庆王府提亲。
张湘奉在那次四季庄园的相看会上就相中了何敬淼,觉得她心思单纯,日后肯定是个好妻子,也会善待他的弟弟,谁知被否了,就一直怏怏不乐,推掉了几门亲事,突然间喜从天降,难以置信。
等他反应过来,李去病已经骑马回府去了。
张湘奉便带着小弟弟张江亮去了李侯府,也没空着手去,提着水果去的。
以前李家在曲家村时,张湘奉去做客,就没空着手。
李去病让下人收了水果,便跟以前一样笑道:“湘奉下次不许提东西过来。”
张湘奉先是再次确认了此事,而后问道:“侯爷,你看我提亲时用什么下聘礼好?”
李去病直言道:“你家的情况,我都给庆王府那边说了。庆王府相上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待小郡主好就行了。”
张湘奉摇头道:“那我也不能让官媒空手去提亲。”
男方要表示对女方的重视,从聘礼上就能看出来诚意。
李去病跟张湘奉是熟识,知道他这个人特别实在,而且没有文人的迂腐,是以一直就想促成这门亲事,便道:“咱们来好好合计一下你大婚的事。”
狄玉蓉已经出了月子,听说未来的淼郡马带着小弟弟来了,特意派人让李去病留他们兄弟用饭。
张湘奉不贪杯,再好的酒顶多吃三杯,这点与李去病相同。
两人是学友,又是老乡,操着潭州话在饭桌上有说有笑。
李去病感慨道:“我等着喝了你的喜酒,就去陇北金城书院。下次咱们不知何时能这样单独吃酒。”
张湘奉早就知道李去病要去陇北的事,沉吟片刻,便道:“侯爷,我若是能跟郡主的亲事成了,就去陇北给焱王、公主当个帮手。”
李去病问道:“湘奉,那你弟弟呢?”
张江亮立即抬起头来,望向张湘奉,听他说道:“我弟弟当然得跟着我同去。我听说王爷与公主在金城的学堂办得红红火火,深得民心。我弟弟去了就到金城学堂读两年,而后就考进金城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