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科考主考官是礼部尚书狄玉杰,考官都是由他从各城府抽调过来刚正不阿的官员,根本不吃凤族、孙族软硬皆施的那一套。
贺氏面色微变,冷声道:“凤族、孙族可是打着皇后的旗号威胁考官?”
李晶晶点头,道:“他们在考场高声叫嚷,弄得在场的考生、侍卫人人知晓。”长叹一声,感慨道:“这种姻亲不如不要。”
贺氏目光平静,道:“大家族人口繁多,姻亲也就多,不可能姻亲家族的人个个都是好的,要杜绝这种事,只能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搁在前面,胆敢打着皇后的名号做恶事,那就要承受皇后的怒火。”
李晶晶问道:“娘,你是说这件事,皇后应该站出来重重惩罚凤族、孙族的人?”
贺氏道:“自是如此。不然邓族那么多的姻亲家族,回头个个都打着皇后的旗号为非做歹,皇后还能保住后位吗?”
李晶晶若有所思,道:“娘说的是。女儿受教了。”
贺氏又道:“皇后接二连三的被娘家姻亲家族的人牵连,只有狠狠的出手一次,把姻亲家族全都震慑住,杜绝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李晶晶若是在以前,肯定会去进宫给邓芸复述贺氏的话,然而有了牛浩冒充李云霄的那件事,跟邓芸生了间隙。
贺氏见爱女表情有些纠结,道:“皇宫里面拥有大智慧的人多着呢,肯定有人献策或是点拨皇后。”
李晶晶缓缓道:“只是皇后未必听得进去。”
贺氏菀尔,自信的道:“但凡牵扯到科考的案子,那是万众瞩目。你瞧着吧,明个弹劾皇后的奏折就会多得把皇后逼着出面重罚那些人。”
李晶晶低声问道:“那会不会废后?”
“废了还可以再立。”贺氏眼睛里闪烁睿智的光芒,道:“只要邓族忠心耿耿,太子没有大错,皇后不会失势。”
马球赛结束,不出意料的仍是武官派胜出,何义珏一人就进了四个球,整个人被激动欢呼的众位武官派小娘抬起来抛向天空。
“本朝最厉害的马上军队就是虎奔军!”
“今个焱王带着亲兵来了。姐妹们,想不想跟焱王的虎奔军打一局马球?”
“姐妹们,我们去向护国公主请求,让她同意焱王派虎奔军跟我们打一局!”
众位武官派小娘高声大喊,把文武派小娘也都唤过来。
“既是要跟虎奔军比打马球,我们必须派出最厉害的队员!”
“真是好巧,我们两派打球最好的今个都在场。”
“八公主,您是护国公主的弟妹,你去跟她说,她肯定不会拂了您的面子。”
“八公主,我出一千两银钱当彩头,如果我们输了,这银钱就归虎奔军。”说话的是长安的新贵江县公府里的江小姐。
她家族祖上是商人,开朝时曾经是当上二十几年的皇商。
她爹儿时身体不好,被她爷爷送到道观习武,没想到是个练武的奇才,少年参军当了军官,后来进了龙腾军,前几年当了大将军,在灭倭国、破高丽国时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县公。
她爹从倭国、高丽国抢了不少财宝。她娘的娘家是大皇商,陪嫁很多。爹娘对她很宠爱,光是给她三个商铺,每个月能进近千两银钱。
她这次是想看看虎奔军到底有多么厉害。
何义珏认为这群小娘分明是送上门找虎奔军去虐,眯着眼笑问:“清娘,你确定是一千两银钱?”
江小姐才十二岁,性子比较单纯,便道:“公主,一千两银钱不够,那就两千两银钱。”
何义珏拍了拍江小姐的香肩,缓缓道:“我算是知道了,你是真的有银钱!”
李晶晶见何义珏带着十几个跟她一样香汗淋漓的小姐浩浩荡荡走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得知了缘由,反问道:“你们要跟虎奔军将士打马球?确定?”
众位小姐便道:“护国公主,清娘愿意出两千两银钱当彩头。”
“护国公主,您是不是觉得两千两银钱少了?”
“不少。”李晶晶菀尔,道:“我记得几年前我们办一次诗会花销才二、三百两银钱。你们现在打了马球,彩头就是两千两。真是有银钱。”
“今个你们刚比完一场都累了。虎奔军跟你们打,就算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如明日约在这里比赛。”李晶晶见众位小姐都是眼睛一亮,又道:“我替虎奔军出份彩头,四季盛开的玫瑰、兰花种子各一包。如何?”
长安最奢华的不夜庄园有一片五亩的玫瑰园,一年四季绽放,便是白雪皑皑的天气也开的灿烂艳美。
有人出五百两银钱买一株玫瑰都买不到。
兰花是本朝的名花,与梅花、水仙、菊花并称花草四雅。没有一种兰花是一年四季常开。
不夜庄园里面有三十四种兰花,每种都是四季开放。名气之大,已传到国外去了。这样的兰花,两千两银钱都难求一盆。
“太好了!”
“您真是雅气,彩头都用的是花种子。”
李晶晶听到众位小姐的恭维声,只是微笑,见江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微微一动,看来这里面有事。
何敬焱早就不耐烦的带着四个小家伙去了李家那边。
李晶晶跟众女说好了,就走到何敬焱跟前,柔声道:“她们想见识一下虎奔军的风姿。你就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
何敬焱点头道:“好了。为夫知道了。”
李曼曼特意好心的跑过来,小声道:“姐姐,姐夫跟她们比打马球,输赢都会被人笑话。”
李晶晶伸手捏了捏堂妹有点婴儿肥可爱的小脸,“明个你就知道了。”
俗话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千百年来,科考是百姓眼中极为庄严容不得半点亵渎的事。
长安科考县试、府试同时进行。
岂料县试竟是闹出科生舞弊、威胁利诱考官的丑事,并且牵扯到了册封不满百日的皇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不愤怒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