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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2 / 2)

聂秋正要松开捏住纱布的手,转而去拨那缕头发时,方岐生伸手给他捋到了耳后。

于是聂秋便没有松手,干脆一口气把他身上的纱布全解了下来,搁在一旁。

方岐生身上的伤口算不上少,前胸到后背,从锁骨到脚踝全都是,郎中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也只是包扎了伤口严重的地方,几天下来,他身上的伤口多多少少都结了疤,唯独手臂上放血时所新添的刀伤需要注意不能碰到水。

两人的身形都差不多,聂秋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方岐生半馋半抱地带到了浴桶边上。

将身体完全沉进药液中的时候,方岐生还是皱了皱眉头。

萧神医讲求对症下药,若是痛的话就只能忍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恢复。

灼烧感,好像被针扎似的刺痛感,鼻息间苦涩难闻的药味都让人头晕。

他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借此来缓解那股难以消磨的疼痛。

聂秋在身后梳着方岐生的长发,拿了根发带束在脑后,免得沾染了药液。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方岐生的眉峰耸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再往下,是留着一道竖直爪印的锁骨,胸前是因为常年锻炼而隆起的肌肉,上下起伏,肌理分明而不夸张。

面颊上的汗水缓缓滑落,在肌肤上留下一道水痕,最终滴入了浴桶中。

很痛?

听见聂秋的声音,方岐生答道:有点,刚刚就不该把那盘蜜饯吃完的。

但凡他剩了一个蜜饯,放进口中尝着甜味儿,现在就不会痛得这么难过。

现在总不可能再去要上一盘,聂秋想,他之前粗略地数了数,那一盘的数量可不少。

甜的东西吃多了也不行,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

那你和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聂秋随意找了个话题,朱雀门究竟是怎样的?

方岐生的眉头稍松,说道:魔的郎中其实都是朱雀门中所出,这一门可以说是必不可缺的,但是自从之前的副门主对我下手之后,我师父就冷落了他们。此后,魔总舵的那些郎中们也是从天下各地收罗而来的,就拿你今天见到的这个来说,他名为典丹,是半道加入的魔,本来是圣医阁的人,后来还是想活得随心所欲一点,就叛逃了。

虽然世人都觉得魔里的人个个性格古怪,脾气暴躁,但也不尽然,我们只是想做什么便去做罢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句话来形容朱雀门的人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他咳嗽了两声,这和门主季望鹤脱不了干系,他一直都疯疯癫癫的,成了门主之后将朱雀门上下的人都变成了那副模样,隐在西南群山中,行踪诡谲,谁来就杀谁。

贾家的那件事,也是和季望鹤有关吧?聂秋接道。

我略有耳闻,他是对贾家二公子的妻子下手了吧。

方岐生感觉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谁不知道季望鹤睚眦必报,小心眼的很,我估计也就是个小事情,也是她倒霉,正巧碰上了季望鹤。

聂秋沉思半晌,既然你不去朱雀门,又如何让季望鹤臣服于你?

我不去,他就不能来找我吗?方岐生笑道,既然朱雀门的长老在魔总舵一天,他季望鹤就得受我总舵牵制一天,我要是下令让他来,他敢不来吗?

他仰起头,从下至上,挑着眼睛去看聂秋。

一双黑如珍珠的眼睛中尽是繁星般明亮的光,自信又高傲。

等周儒把盖了朱雀门长老印章的信交给我,我就立刻书信给他,让他赶紧回魔总舵。他说道,然后我隔大半个月再回去,让他在魔苦等着,尝尝那种愤怒的滋味。

若是季望鹤敢拒绝,那就直接将朱雀门逐出魔,打到他门派上下分崩离析。

醉欢门门主段鹊,早就想将醉欢门并入魔了,无奈师父一直不同意。

方岐生轻哼了一声。

他季望鹤再如何不愿意,这次也不会给他留半分退路了。

气息一泄,身体上的疼痛感就变得明显起来。

方岐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稳住心神,专心去应付那洪水猛兽般的药液。

脸色阴沉,十分痛苦,万分难过。

聂秋最后还是下楼去向后厨讨了几颗蜜饯。

方岐生总算是满意了,老神在在地靠在浴桶边上,药浴所带来的痛意似乎不复存在。

就像难伺候的矜贵少爷似的,要求多,偏偏又很好哄。

聂秋脑中闪过这个奇怪的想法,忍不住多看了方岐生几眼。

他总觉得甜的东西不合口味,可是每次看见方岐生吃的时候就有些食指大动。

福至心灵一般,吃着蜜饯的人忽然转过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然后聂秋眼见着方岐生手一抬,递过来了一颗金桔做的蜜饯。

于是站在木桶边上的人把长发向后撩去,手指按在浴桶的边缘处,俯下身去,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张口含住了那颗甜腻的金桔。

温热湿润的舌尖在指腹上轻轻滑过,是不经意的,但是方岐生差点松了手。

幸好他及时稳住了心绪,才没有使那颗蜜饯葬身于药浴之中。

在霞雁城时方岐生收回手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覃瑢翀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聂秋不是这种温润而又礼貌疏离性格,而是毫无底线、恃美行凶的人

就算是无意间也会让人分寸大乱,要是真动了那种念头,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拒绝。

小巧光滑的蜜饯在唇舌间搅动,蜂蜜的甜味和金桔的清香同时散发出来。

算不得特别甜,是能接受的范围。

聂秋随意地在口中嚼了两下,喉结滚了滚,咽了下去。

蜜饯上裹了一层糖浆,聂秋就把热毛巾搭在桶边,方便方岐生去擦手。

他试了试水温,见桶中药液还热着,估计还要泡上一会儿,便先去换衣服了。

隔着高大的屏风,只能听见对面传来的布料摩擦声,又轻又缓,如同纠缠的细线。

留下方岐生一个人泡在浴桶里陷入了沉思。

等到桶中的水渐渐地凉了,聂秋换上温热的净水,让方岐生洗净了身体。

此时刚好明月高悬,繁星如昼,他就开了窗户透透气,顺便把房内的药味散一散。

方岐生躺在床上,困意顿起,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

看着聂秋一顿忙里忙外地收拾了,他等了半天,终于问道:你多久睡?

你困了的话就先睡吧。

聂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记得往内侧靠一靠,让我睡在外面那一侧。

方岐生打了个呵欠,依言往里面挪了挪,困意使思维停滞,半晌才缓过神来。

指尖仿佛还有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经久不散,难以轻易忘记。

他向来不拘小节,这时候心里反而又生出了点奇怪的感觉。

上回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大概还是聂秋起了醉意,半醒半困之间斜斜看过来的那一眼。

嗯?方岐生鼻腔中发出了个音节。

聂秋便停了动作,解释道:我睡外侧也好照顾你,如果你半夜觉得身上痛,热了或是冷了,又或是想要起夜,我能快点儿下床帮你收整。

他这么一说,反倒显得光明磊落,衬托得自己想法怪异了。

方岐生摸了摸额上的碎发,没有再说下去,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15 19:02:44~20200823 11:3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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