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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7)(2 / 2)

那印记没有丝毫的动静,它只是在那里,就让聂秋感到阵阵的心悸。

他想了想,索性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痕迹,既不解释也不掩饰,就这么举到方岐生的眼前让他看聂秋也不需要解释,方岐生不久前才看过他手腕上的痕迹,自然知道它原本应该是什么模样,也听说过三壶月的传说,所以他只是看上了一眼,神色便有所变化。

方岐生刚吐出一个字,聂秋的食指就抵在了他的唇瓣上,轻轻嘘了一声。

于是他就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眼神闪烁不定,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觉得这事委实荒谬,迟疑半晌,最终说出另一句毫无关联的话来:你答应过我的。

所以,以后不要以身涉险,你知道,你得将一个完完整整的聂秋赔给我。

嗯,我记得。聂秋忽然觉得心口处有细细密密的痒意蔓延,又痒又软,将他的心脏捣烂了、搅碎了,扔进春日里的池水中仍能像鹅毛一样浮起来,轻飘飘的,让他在逼仄的一隅中呼吸得很困难,却又不全然是难过,说来还是欢喜更多。

而这些情绪重重叠合,逼得他说出些往日里因为害臊从未说出过的话来。

生生。他唤道,尾音绵软,手指攀住方岐生的肩膀,沿着脖颈后凸起的那一节骨头轻轻重重地按压,他离得很近,近得方岐生能够看清楚他眼底晦暗的情绪,还有脸上那些由血迹构成的奇异纹路,然后聂秋就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你能不能再多亲近亲近我?

方岐生呼吸一窒,旋即笑了起来,肩膀微颤,点了点聂秋脸上的血迹,说道:你不会以为你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好看吧?

他这下能确认了,聂秋以往确实是没这么黏糊。

也没这么招人。

说出这种话自己也知道害臊,这不,隔着血迹都看得出来脸红了。

你先去洗个澡,收拾一番之后再过来和我说这话。方岐生故意端了架子,神色严肃,好像他们就只是魔教教主和右护法的关系,谈的事情也是有关魔教的大事,至于我答不答应,那就另说,主要得看你到时候的表现如何了。

他说完之后,聂秋半天都没动静,只是直勾勾地瞧着他。

方岐生渐渐觉得浑身不自然,尴尬地咳嗽两声,问:为什么还盯着我看?去洗澡。

因为你耳根子红透了。

聂秋倒是没把话说出来,多少给方岐生留了点面子,嘴上应道:好。

第127章 、云雾

方岐生以为这就完了。

可聂秋就是要整些幺蛾子出来。

他口中是应了句好, 身子却纹丝不动,仍坐在床沿处,沾染了血迹的素衣逶迤, 在厚厚的一层地毯上铺陈开来天晓得他为什么在里面穿的是这件衣服。

聂秋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方岐生,方岐生推了推他的肩膀,也没推动。

你还想干什么?年轻的魔教教主捏着眉心, 觉得面前这人也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可偏偏自己的心跳又太快,怕叫他听见, 心虚得很, 于是就要赶他走, 你还不走?嗯?

方岐生是这么说了,聂秋那头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你看。聂秋随意地挑起几缕发丝,发尾处已经被凝固的血液黏成了一团,看着就不好收拾, 生生,我觉得我一个人没办法处理这些。

现在又知道装可怜讨饶了,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却丝毫不肯向他透露。

方岐生思索了片刻,要是聂秋在昨夜他起兴的时候摆出这副样子, 他肯定会欣然答应, 但是,很不幸, 他现在对这些东西是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现在的思绪很乱,一会儿想到不知所踪的常锦煜, 一会儿想到去寻常锦煜的黄盛,一会儿又想到聂秋浑身浴血的模样种种画面,在方岐生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又化为泡影散去,留给他的只有不安,还有突如其来的孤寂失落感。

要是聂秋以为他这么容易就能被糊弄过去,那就大错特错了。

眼下不是想那些不正经事情的时候,可方岐生又没办法对聂秋说出个不字。

他还记得当时聂秋勾住他小指时的神情,眼底是藏不住的慌乱与恐惧。

所以方岐生最后还是妥协了,让聂秋先去,他收拾收拾再过去寻他。

这两个人各有心事,心怀鬼胎,于是,方岐生没有注意到聂秋临走的时候不仅拿走了桌面上的那些无用的碎石子,还拿走了一块写着血字的布料;聂秋则不知道当他去将布料连同碎石子一起处理掉的时候,方岐生暗地里唤了玄武门门主过来,说了几条线索叫他去查。

先前就说过了,方岐生的宅院里很少有人,除非是他专门唤人过来收拾,不然,没有大事,魔教的弟子们是不可能踏入这处相当于禁地的宅院。

聂秋一身血迹,从两侧长满了花草的白石小径走过去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赤足而行,地上寒气密布,尤其是白石,还很硌脚,也幸好这是入秋后暑气回温的时节,赤着脚踏上小径,倒也没有多冷,闷热的风一吹,还觉得十分凉爽。

如果有人途径此处,瞧见他,应该会觉得他是个疯疯癫癫的怪人吧。

正想到这里,树梢间拂过一阵微风,细细簌簌,聂秋闻声看去,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长刀,却摸了个空,这才发现他走得急匆匆,连含霜刀都忘记拿了。

但蹲伏在枝叶之中的黑衣人显然没有任何恶意,聂秋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没有杀气,与此同时也认出了这人应该是玄武门的弟子,至于是门主还是别的人,他认不出来。

右护法。他们连声音的起伏都一模一样,嘶哑低沉,遮掩住面庞的黑衣人边说边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浴池在那个地方,您走错道了。

聂秋颇为尴尬地整了整衣襟,忍不住问道:你们平时就在这附近的吗?

他问得含蓄,玄武门弟子顿时了然,解释道:我们隐匿暗处,是魔教的眼,当教主不在魔教的时候,我们就是他最有利的武器,当他回到魔教,我们仍然会和以往一样行事。

您放心,我们不是随时都在的,也会刻意保持距离,不会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他之前确实没有感觉到玄武门的靠近。聂秋抿了抿嘴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点头,依着玄武门弟子所指的方向走去,去寻方岐生跟他说的那个浴池了。

在正道的时候,他就听说过玄武门的名声了。

对魔教来说,玄武门是魔教的眼,替教主窥探一切、监视一切。

对正道来说,玄武门是魔教教主最忠诚的狗。

至少他们是如此称呼的。

因为玄武门与其他三门不同,他们不忠于魔教,只忠于教主之位上坐着的那个人。

于是,这就造成了一种怪异的局面,使得魔教中人对玄武门多多少少都保持了距离。

但也很方便,毕竟玄武门会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汇报给门主,而门主又从这些递交上来的情报中分出哪些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些是该由教主知晓的,哪些又是该由教主做抉择的大事所以很多人就会抓住这个机会,故意泄露信息玄武门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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