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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6)(2 / 2)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色,就趁着常锦煜不注意,偷偷藏了一块石头,擦干净了水,放在怀里捂热了,带回魔教,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溜到高台上去瞧。

你猜怎么着?方岐生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傻得可笑,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块卵石离了鲤河就不好看了,即使是相同的阳光,身处不同的地方,它就失去了颜色。

年少的方岐生不甘心地拿着那块石头,对着阳光变换角度,太阳刺眼得让他想流泪,没过多久,晕眩感浮现,阴翳随之而来,他烦躁地扔下那块来之不易的石头,看着它混迹无数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之间,再也找不到了,却没觉得可惜,只觉得徒劳无获。

不知道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他说,如果我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即将经历的也是真实的,那么,它们又和虚假有何不同?你又如何保证它不会再次重启?

方岐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鲤河与魔教,上一世与这一世,如果可以这么简单就将一切差异都抹去,如果将这两者都定义为真实,那它们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就拿安丕才来说,因为他的死,方岐生挑起了魔教与正道之间的战火。

但是,现在的他没有死,那些停留在方岐生心中的伤痕,伤痕所带来的疼痛,就好像失去了它们所存在的意义一样,这不是说他希望安丕才死,他只是觉得茫然和空虚。

让方岐生迟疑的不止是这场太圆满的梦境,还有他难以忘怀的无尽梦魇。

我将我的恐惧告诉了你,不是为了责怪你。方岐生的手指抬起,从聂秋的手背上滑过,半是提醒,半是宽慰,那座神像意味着什么,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至于三壶月,我不认为你可以直接干预时间,你在邀仙台上失去了意识,所以不可能由你操纵时间。

你应该察觉了,能够使时光倒退,让它退回到四年前的,另有其人。

他说道:继续探寻下去很可能会遭遇危险,但是我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聂秋平静地和方岐生对视,言语,动作,神态,任何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他像往常的无数次一样,像解谜一样,抽丝剥茧,揭开表象,然后就明白了方岐生真正的意思。

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渊源已久的默契,只是一个对视便心照不宣。

方岐生绝对记起了总舵那一夜,遍地是血,而聂秋吻了他的手,将所有秘密都藏在了心底,不止是方岐生恐惧,聂秋也恐惧,恐惧自己无法从天道的阴影下保护好方岐生。

聂秋从来没提及过,方岐生却察觉到了,并且明确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见过昆仑,看过神像,就算知道危险,我依旧要去。

还有

你最好搞清楚,不是我陪你去,是你陪我去。

第209章 、微雨

鲤河下着微蒙小雨。

隆冬回暖, 冰雪消融,如方岐生所说,冬日里见不到鲤河的美景, 只能借助忽明忽暗的阳光窥得一二,光滑圆润的卵石静静地沉在浅滩底,在细雨中蒙上了一层阴翳。

每当雨珠敲打在纸糊的伞面上时, 就会发出击鼓一样脆生生的响。

聂秋将油纸伞抵在肩胛骨处,提起衣摆,蹲下身子, 手指探进冰冷刺骨的河水, 轻轻地搅动几下, 水波的縠纹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又被雨水吞噬,向更深处堕去。

他在浮动的水中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的颜色并不澄澈,可以说是杂乱无章, 浅橙,靛青, 藕荷, 朱红,种种色彩在石头上交错密布, 像污秽的痕迹。

确实不好看,聂秋想, 云一遮,雨一降,这被誉为鲤河的地方就只剩死气沉沉的灰。

扑通一声, 他将石头重新扔回河里,湿漉漉的手指重新握住伞柄,撑着伞站了起来。

只有在雨天,在这样静谧的时刻,天地被垂下的帘幕分隔,外界的一切喧闹声都与自己无关,只剩茫茫的雨雾,只剩平缓的心跳声,连呼吸时的冷气都显得格外温柔。

聂秋在雨中站了一会儿,急切的、透着欢快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由远到近,落脚不轻,动静很大,啪嗒啪嗒,丝毫不顾忌那些踩起的水花。

来者轻轻地抽着气,明显是累极了,呼出的气在空中凝成白雾,又被她收伞合伞的动作吹散了,她俯身钻进聂秋伞底,甩净油纸伞上残余的水珠,这才笑着唤了一声。

聂哥。小姑娘熟练地打开话匣子,麻烦你下雨天还来跑一趟了。

聂秋将油纸伞稍稍侧向萧雪扬,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碍事。

萧雪扬闻言,顺了顺气儿,问道:方教主呢?

清早,聂秋醒来便瞧见窗外落雨,他去敲了方岐生的房门,是想问问他要不要先吃点什么东西,填填肚子,结果方岐生听完他的话后,沉思片刻,问他外面是不是在下雨。

聂秋答道:外面在下小雨。

方岐生说:你知道下雨天的早上应该做什么吗?

聂秋看了看他,不明所以。

方岐生说:睡觉。

聂秋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下雨天不应该早起,而是应该在温暖的被窝里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不过是助眠的乐曲方岐生不是喜欢赖床的人,不过,聂秋记得他之前在魔教的时候每天都看起来很困,兴许是因为夜晚的梦境太过喧哗,现在记忆产生融合,时时刻刻都被那些全然不同的记忆所侵扰,方岐生应该会更困。

所以,就让他在雨声中安稳地睡上一觉吧。

好。于是聂秋轻轻笑了一下,那我先去接雪扬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早茶。

将不久前的事情回忆了一遍,聂秋不自觉放缓了神色,说道:他应该还在睡觉。

萧雪扬点点头,满脸写着了然两个字,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明白。

既然已经接到了人,外面又在下雨,聂秋就准备先将萧雪扬带回客栈,让她住进提前准备好的房间,收拾收拾东西,等到雨停,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他们就能够动身了。

聂秋本来是这么想的,临到要回客栈的时候,身旁的小姑娘却挪不动脚了。

那个,聂哥。萧雪扬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聂秋一眼,又很快垂下了视线,手指绞着袖口,吞吞吐吐地说道,能不能等会儿再回客栈?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的表情,是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若是换了个时间,换了个地方,就好像再也说不出口一样,聂秋低头去看她,这才发现原来她脸上的疲惫并非因为身体劳累,而是在内。

因为这些话确实有点傻,聂哥就当我是刚醒,意识还不清醒的时候说的话好了。她说完,头也不敢抬,面上露出几分羞惭,自己说完之后也觉得傻,于是改口说道,嗯,如果你不想听也没关系,其实我觉得,不说也没关系,倒不如说,不说才更好。

东边几里处有个凉亭。聂秋说道,外面雨大,可以去那里歇歇脚。

然后,他心中隐约有些察觉,问:是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那些梦境的。萧雪扬松了口气,朝聂秋的方向挨了挨,像是觉得冷一样,隔着那么几寸距离,聂秋还是发现她正在发抖,恐惧似的,战栗着,我在之前寄出去的信里写到过,这话其实挺难以启齿的,还是与林渡有关的梦,一开始我还觉得好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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