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红颜阁>穿越重生>明月席地而坐重生> 分卷(23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卷(230)(2 / 2)

黄盛咬着牙,至始至终一声不吭,其他人还以为他断了气,差点就要哭天抢地。

在这之后,黄盛卧在床上养伤,他是铁了心不认错,也不说要离开魔教的话,黄父就不给他好脸色看;黄母起先来看过他几次,后来就被勒令不准来了;长兄偶尔过来,每回都是苦口婆心地劝他;大姐听说了这件事,即刻动身赶回娘家探亲;二姐过来给他煮粥;三姐给他剥水果;二哥同他聊天解闷除了屁股疼以外,黄盛好像还过得挺滋润的。

也不知道常锦煜准备多久去黄府,总之,聂秋想,黄府这段时间恐怕都会很热闹了。

至于镇峨,张蕊当初是偷偷溜走的,如今也偷偷溜了回去,张双璧整顿军营归来,跨进王府的大门就瞧见院中有人在习武,枪法如雷,撕裂风声,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于是,张双璧示意侍从噤声,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原地端详了许久。

直到最后一枪利落地刺了出去,张蕊翻过手腕,将溯水枪的枪尖压向地面,她瞥见张双璧就站在一旁,也不觉得惊讶,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未等张双璧先开口,她就急急地抢在他前面,朗声说道:父亲,其实我在小时候就想成为像你那样的人,虽然途中走了弯路,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叫你总是因此烦恼,不过,我从来没将此事当成过儿戏。

所以,我才讨来这柄溯水枪,所以我才不顾你的劝告,总是往军营里跑。张蕊说着,忽然觉得喉头发酸,不是因为一时兴起,真的,父亲,难道女子就不能当将军吗?

这样的技俩,多半是张漆教给张蕊的,张双璧心里有了计量,却没有戳破她。

背负起一城的性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说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

若要成为将领,就要比其他人流更多的血汗,就要比别人经受更多的称赞与谩骂,就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东西,所有珍贵之物都比不上城墙上的那一面旗帜。望见张双璧略带惊讶的眼神,张蕊暗骂自己忘了张漆交代给她的那几样技巧,事已至此,她干脆就按照心中所想的来说了,这是裴军师告诉我的,从两年前的那场风雪后,我就知道了。

张双璧将她的这句话缓缓地咀嚼着,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于是张双璧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含糊地说了句我考虑一下。

不过,张蕊知道,这已经是张双璧能为她做的最大让步了。

在这以后,聂秋又从张双璧寄给他的信中得知了此事的进展,在张蕊的坚持之下,张双璧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要她与那些将士一同吃住此类种种,张双璧一笔带过了,他写这件事的原因,只是为了告诉聂秋,不久之后,他应该就能去沉云阁替那两人扫墓了。

聂秋思索片刻,提笔蘸墨,在宣纸上落下一行行潇洒的字迹,宛若群山掩映。

江湖中总是少不了风波,魔教这边有意翻出了温家以前所做过的那些蠢事,再加上武林盟主的有意疏远,许多人都开始排斥这屹立不倒的温家,聂秋觉得这幅场面实在眼熟,就像他上一世的经历般的,不过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不同的是换了个牺牲品。

而那曾居于鲤河边上的符重红,她作别师兄与师弟之后,前往白虎门,拜石荒为师,从方岐生收到的那些信来看,符重红和石荒还挺合得来的,石荒是个嗜武如命的疯子,而符重红,她虽然向来没有感兴趣的东西,但是魔教为杨晟提供了去处,她便没有怨言。

信中,石荒对符重红赞不绝口,说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过跟他学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刀法掌握了,而且还琢磨出了变招,再过几年,恐怕少有比得上她的人。

然而,方岐生早就切实体会过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迫切地将符重红拉拢到魔教来了。

聂秋偶尔也会在半夜惊醒,似乎被什么东西唤醒了。房间内盛着黑暗,皎洁的月光从窗缝中涌进来,照在地上,像是一汪明澈的水池,身侧传来平稳的、又轻又低的呼吸声,他缓慢地抬起手臂,手腕处宛若烧痕的印记,覆上一层月光,就这样静静地和他对望。

田挽烟当初交给聂秋的那个竹节,有着金属一样的颜色,像铜,上下皆通,据她所说,朔月之时,坐北朝南,在山环水绕之处,以石击节,田翎就能够知晓他传来的消息。

自昆仑之后,聂秋就明白了,那些天相师大多都是陨落的神仙,田翎也不例外。

他依照田挽烟所说,试着在朔月时敲响竹节,然而,竹节却没有响起兽音,也并未损毁,田翎没有给他任何的答复,这是聂秋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神仙都已经离开人间了。

若是在进入昆仑之前,聂秋先去见了田翎,恐怕之后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只是,朔月的时候,他正和方岐生在前往鲤河的路上,实在不可能中途去见田翎。

或许这世上的所有事情,得到了一样,就会失去一样,大多数人直到亲眼见到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不过,错过的就是错过了,不必去追忆,也不必去后悔。

聂秋这么一动,方岐生就跟着醒了过来。

他望见聂秋手腕上的那两轮交相辉映的弦月,察觉到聂秋恐怕又是在想昆仑的事情,也对,这么折腾了好一番工夫,到最后竟连自己的身世也没弄清楚,任谁都不会情愿。

我已经派了玄武门的人在那附近守着,若是阵法消散,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将消息传达给我们的。方岐生困意未消,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带着浅浅的鼻音,不要胡思乱想了。

春寒料峭,夜半的空气中浮着一股冷意,聂秋只是把手伸出了被窝,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手指的温度逐渐降低,有点凉了。正好听到了方岐生的话,聂秋就闷闷地应了一声,他侧身朝向方岐生,道了句晚安后,便闭上眼睛,将身体下沉,试着再次进入浅眠。

他是不常做梦的,此夜也如以往的每一夜,寂静无音,只剩下茫茫的一片灰黑。

意识被逐渐地向下拉扯,拉扯,最终被铺天盖地的阴影彻底吞噬,归于沉寂。

第317章 、尘封

玄武门的消息传来, 已是十日之后的事情。

这时候方岐生正巧不在总舵,他特意交代过,若是昆仑那边有了消息, 玄武门直接将消息递给聂秋就可以聂秋接到消息后, 便提笔给方岐生书了一封信,略略提及此事。

眼见着雪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大漠深处的青龙门,聂秋暗暗地叹出一口气。

由于温家的事情就摆在那里, 方岐生近来一直很忙, 几乎没回过总舵, 而聂秋留在总舵,则是和身为左护法的周儒一起处理公务,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虽然公事繁杂, 不过倒也能有条不紊地处理,不至于出岔子。魔教偶尔闹腾几天, 也是因为段鹊前来造访。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迫切地处理这些堆积已久的公事, 还有一个原因。

当初在沉云阁的时候,聂秋与方岐生潦草地成了亲,以天为幕, 以地为席, 以轻飔为宾客, 以坟冢为高堂,以刀剑为玉如意,不着红裳,着白衣, 着黑衣,就这么拜了天地高堂,原本说等到尘埃落定之后,他们再办婚宴,结果总有闲事打搅,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要是再拖延下去,别说方岐生了,连聂秋都觉得有点愧疚。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周儒某天敲响了房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他们的卧房,高高兴兴地将手里的喜帖递给聂秋和方岐生,说他和段鹊终于要成亲了之类的话。

周儒与段鹊,其实算得上青梅竹马。

段鹊的母亲抛夫弃子,不成器的父亲又成日酗酒,动不动就要打骂她。

段鹊许是真的对他没什么感情的,所以当酒壶晃晃荡荡碰翻了烛台的时候,段鹊嗅到那股呛人的味道,从梦中惊醒,便见火光滔天,她甚至没有试图去喊醒自己的父亲,蒸腾的烈焰之中,仿佛还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但是段鹊走得很坚定,始终没有回头。

来来往往的人,喊着走水了,舀水去救火,可段鹊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