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陶桃不知所措地挺直腰背,眼神飘飘忽忽四处乱瞟,内心仍在犹豫。
见状,路闻莺低下头,又按了两下手中的笔:“当然,有的人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会拒绝自己的经历出现在荧幕上,这我充分理解。”
陶桃即刻松了口气,扬起灿烂的微笑:“那您还挺善解人意的。”
“但是,”路闻莺话锋一转,朝屋顶上某架四四方方的仪器扬了扬下巴,“摄像头应该已经把你刚才的行为记录下来了,我想……”
“等会儿、等会儿!”陶桃急忙从床上跳起来,“你这是威胁!它肯定也把你拉拉扯扯的部分录下来了,到时候两个人都说不清楚!”
路闻莺淡定地晃了晃手腕上的电子表:“没关系,它可以记录心率,能充分证明我当时处于睡眠状态。如果这个不够的话——”
他又竖起一支录音笔:“为了方便取材,我还有随时录音的习惯。刚才你亲口承认我是无意而你是有意,不是吗?”
“……”陶桃彻底蔫儿了。
路闻莺决定先行退让:“虽然是无意,但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是事实,我诚挚地向你道歉,如果需要补偿,可以尽管开口,我会尽量满足。”
然后又趁热打铁:“虽然你是突发疾病,情有可原,但说出去总归不好听。既然双方都有不对,那比起闹到人尽皆知,我背上潜规则的骂名,你背上不检点的枷锁,我们一起双双失业,倒不如将那件事一笔勾销,友好合作如何?”
路闻莺学习陶桃的营业口吻,脸上的笑容比她更加灿烂。
好一派玉石俱焚的疯劲儿,陶桃瞬间感到自己掉进了贼窝。
“搞文艺的怎么都这么极端……”她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路闻莺晃晃手中的录音笔。
“啊,没!”陶桃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说,我愿意接受采访!”
“这就对了。”路闻莺站起身,让陶桃坐在床沿上,又搬来一架金属工业风格的落地灯。
啪,灯光一打,陶桃笼罩在黄色暖光里,忽然觉得自己正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正准备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是她自己喜当妈。
路闻莺挪来把椅子坐到她对面,膝盖上摊着笔记本,手里拿着支笔,头也不抬地指挥道:“开始吧。”
“……”陶桃皱起眉头,无所适从:“从哪开始说?”
路闻莺想了想:“就从介绍家庭情况开始。”
“需要那么详细吗?你是不是趁机查户口?”陶桃警觉地狐疑道。
路闻莺懒得解释,又晃了晃旁边的录音笔。
“我是单亲家庭。”陶桃立刻老实交代,手掌放在双膝上,坐姿像小学生一样端正。
路闻莺点头:“嗯,继续。”
陶桃深吸一口气:“我爸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出轨。我出生后没多久,他俩就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