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坐在床沿上,躬下身,胳膊肘抵在膝盖上,伸出手掌将脸掩埋起来,声音颤抖,把积攒多年的心声倾泻而出:“我妈说的对,我果然是我爸的孩子,偏偏活成了她最恨的那种女人,我就应该……”
“好了,好了,没事了。”路闻莺放下笔,拥抱住陶桃,把她紧紧圈在怀里。
他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像哄一个无助的小女孩那样,让她把脸埋在自己的肩头。
“你不是婊子,你的母亲也不恨你,千万不要这样责骂自己。”他轻声安慰道。
仍是波澜不惊的语气,这回听起来令人格外安心。
陶桃枕在路闻莺的肩膀上,眼睛有些干涩的疼,疼到快流出泪来。
路闻莺揉了揉她的头发,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胎儿在尚未出生的时候,就能从子宫里感知外面的世界了。”
“所以呢?”陶桃不知道他想说明什么。
“所以,虽然你和父亲分开时只有几个月大,但已经能感知到那种分离的痛苦。婴儿无法理解大人的矛盾,或许会简单地认为是自己被抛弃了,把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情不自禁同异性接触,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弥补父爱的缺失,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但因为母亲的压制,所以这种弥补逐渐变得扭曲,最后发展成了性瘾症。”
“这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并不是你的错。不要认为这是你的错。”
“很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可以不用再思考了。”
路闻莺声音平淡,像在讲述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陶桃安静地听着。
她忽然觉得这种安慰方式非常熟悉。
这让她想起了殷秋实。
殷秋实本该成为她的救赎,成为她生命中的光柱,成为把她从泥沼中拽出来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我还想继续说,可以吗?”仿佛开启了发泄的闸口,陶桃突然涌起了表达欲。
路闻莺倒不介意:“随你,但别太勉强。”
陶桃用力吸了几下鼻子,顺便把男人的体香一并吸入肺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