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在苏白光洁的额头上面落下一吻,权翎宇一直将苏白送到了车子上,静静的目送着苏白的离开。
等苏白到了暖光咖啡厅的时候,发现齐语柔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远远的望过去,苏白就觉得这个女子的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说之前在电话之中她感觉到齐语柔的声音之中的不同还仅仅是她的一点小小的猜测,那么现在真正的见到了齐语柔之后,她算是完完全全应征了自己的猜想。
以前的齐语柔,就像是清池之中生长的一朵莲花,洁净而高雅,虽然身处在一个不那么高洁的环境之中,但是齐语柔的自我修养还是很好的,在和她交流的过程之中也会有一种很舒心的感觉,但是现在,眼前的齐语柔身穿一件很明显是很上档次的呢子大衣,苏白并没有任何的看不起以前的齐语柔的意思,但是她是知晓齐语柔的出身的,凭借着齐语柔的工作还有家中病重的老母亲,她是断然不会去买这样昂贵的衣服的,她白皙姣好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很精致,头发也盘成了很好看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一张完完全全相同的脸的话,苏白甚至会觉得这就是两个气质完全不一样的人。
见到苏白,齐语柔冲着她柔柔的笑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熟练地就好像经常接见别人一样。
苏白心中咯噔一下,齐语柔难不成是因为在苏家受到了嘲讽和刺激,所以悲愤之下做出了什么傻事吧?她的笑容还有着职业化的痕迹,并且在出来见齐语柔之前,苏白还专门调查了一下齐语柔所在的医院,出乎她意料的是,医院中的护士告诉她,齐语柔已经辞职了。
没有了工作,她又是怎么样得到现在这样的更高层次的生活的。
大概是看出了苏白的疑惑,齐语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一张图片,轻轻的放置在了苏白的面前,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模样,只是那眼神之中,却又没有多少的笑意。
苏白扫了一眼,照片上面是一副油画,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很懂得欣赏美术行业的艺术品的人,但是这副油画她却是知道的,因为这幅油画值之前在拍卖场上,苏家老爷子苏毅炳用全场最高价买了下来的一副,苏毅炳很是喜欢,甚至将它挂在了苏宅很显眼的位置上。
“这个?”苏白抬了抬眼,还是不大明白齐语柔的意思。
“这幅画,是我画的。真是多亏了苏家老爷子,不然我么有办法那么快的摆脱之前的生活。”
苏白微微吃惊的张了张嘴巴,原来这幅画的创作者竟然就是齐语柔!原本在拍卖会上的时候,这幅画就是作为压轴的艺术品出场的,并且最为神秘的是,不仅仅是主办方,就连画作本身上面都没有写明创作者的真实的姓名,只有一个精妙的签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在场的人以及事后很多的人都在猜测这幅画到底是哪一位大师的作品,那画上包含着很多的情绪,就像是一个饱经世事的老人在用自己的笔描绘世间万千。
苏毅炳给出的高价确实很多,也足够改变齐语柔的生活,这样一说来,到真实合理的多了。说来倒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齐语柔的时候,就觉得齐语柔是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女子,现在她真正的发挥了自己的天赋,还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如此一来,若是齐语柔再想要进入苏家,应该就容易得多了,不过眼看着订婚的期限就要到了,她们必须要想办法让苏毅炳接受齐语柔,或者是破坏这个订婚。
“看到你没事,真好……”眼前的齐语柔显然已经摆脱了过去的生活,可是贫民窟中的那些人却因为他们的事情受到牵连,连性命都丢了,甚至都没有人祭奠他们,甚至都么有多少人去关注。
“苏小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么有办法改变了。”齐语柔说着也低下了头,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在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情,拼命的使自己变得繁忙,虽然当时她并不在场,可是事后的时候她曾经跑回去看了一眼,却意外的只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废墟,而当她回来想唐恩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也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开口问唐恩问题。
唐恩只是冷冷淡淡的回答她道:“他们,都死了,被烧死了,从今以后,你连最后的家都么有了,你要记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提供给你的,以后的所有都要靠你自己的表现去争取。齐语柔,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够依靠自己的手去争取。
那幅油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经过她三天三夜的死死纠缠之后,创作出来的。
“语柔,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048】崩溃的边缘
唐恩微微眯起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再次仔细的分辨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试探着出着声:“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没有任何的回音。
不好的预感涌上唐恩的心头,她出事了!
强烈的不安的感觉使得唐恩甚至顾不上避讳什么,在身后一位女顾客惊异的目光之中直接撞开了女洗手间的门,冲了进去。
“苏白!你怎么样!”
苏白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腹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面写满了痛苦的神情,细细的柳眉狠狠的皱在了一起,纠葛的就像是缠绕了千年的枯藤一般,原本桃红色的温润的唇瓣现在也已经失去了血色,唐恩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在牢牢地用牙齿咬住自己的下唇,甚至隐隐约约之中都能够看到细细的血丝渗透出来。
看到唐恩冲了进来,苏白想要出声,但是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波又一波的剧痛狠狠地摧残着她的神经,从小腹部那个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部位传达到她的全身。因为这一刻不曾停歇的痛感,甚至使得她都来不及细细思考这个只见过寥寥两面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知道她的姓名的。
唐恩顾不上许多,直接将这个全身蜷缩成了一只虾米模样的女子打横抱起,甚至在他的怀抱之中,苏白都是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脆弱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将苏白抱起来之后,唐恩小小的皱了一下眉头,苏白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纤瘦,不过因为有着大衣的包裹,所以并不至于给人一种风一吹就会飘走的感觉,但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将她抱起来之后,她竟然已经轻到了这样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不过,从苏白刚刚进来暖光咖啡馆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这个女子的脸颊比起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消瘦了不少,本来以为经历了之前的监狱的事情之后,这一段时间她应该已经休憩好了的,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乐观。
忽然,一种濡湿的感觉从唐恩接触苏白的手臂上传来,唐恩抿了抿嘴唇,心头顿时有一种不大好的感觉,只是那一种小小的疑虑并没有彻底的形成坏的事实。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地面,眸子瞬间变得深沉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捂住苏白的眼睛,然而速度还是慢了一些,苏白的眼角余光几乎已经是和唐恩的视线同时落到了地上,那一小滩刺眼的殷红的鲜血。
苏白的瞳孔瞬间放到最大,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那一滩鲜血,仿佛是自己的目光看的再久一点儿,那血迹就会像梦醒一般完完全全的消失。
张了张嘴吧,苏白却怎么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看着眼前的那一滩鲜血。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没事的!”最后三个字唐恩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表达出来的,他甚至有种在安慰自己的感觉,很久以后,当唐恩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感叹命运的造化弄人,他明明是深深地恨着那个女子的,却真正的被对方揪住了心,怎么都没有办法解脱出来,所以才会因为她的事情牵扯到了神经。或许那个时候自己狠一点儿,就不会再有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这么大的动静使得原本清清静静的暖光咖啡馆都有些小小的震动,leo一开始摇曳着他的顾盼生姿的步子不急不缓的向着这个方向走过来,等到稍稍看清了一点儿情势之后,碎步立刻变成了小跑,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不少。
“少废话,直接去医院!”还没等leo开口,唐恩就直接吼了出来。
leo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路飙车的到了医院。
在暖光咖啡馆的附近,有一所私立的医院,能够在那家医院中安置得一席床位的,必定都是望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没有什么声望,那么非拥有雄厚的财产实力的人,也是没有办法进来的。与高昂的医疗费相适应的,便是那其中拥有精湛的艺术的众多医生。
明明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可是在唐恩看来却足足是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那样的漫长,怀中的女子的一张脸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血色,如同是浆洗过的白纸,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是两只手还牢牢地护着自己的小腹。
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的蛊惑,唐恩无意识的将自己的手轻轻地覆盖到了苏白的小腹上面,一种温暖的感觉从那个部位一点一点的传递过来,虽然明明自己心中知道现在那个小小的生命还仅仅只有两三个月大,但是恍恍惚惚之中,唐恩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个小家伙的跳动。
可是眼前不自觉的又浮现了刚刚卫生间米白色地板上面的那刺眼到刺心的殷红血迹。
这个小生命,是要从今天开始离开他的母亲,离开苏白了吗……
唐恩的拳头紧紧的攥起了起来,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离苏白而去了,等到苏白知道之后,那个女子该怎么样承受着一场沉重的打击。
用最快的速度,苏白被送进了急救室,隔着一扇门,唐恩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种无力的感觉,无论那个女子在里面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没有办法改变。唐恩不是一个信仰超自然的存在的信徒,但是这一刻,他却不自觉的默默的在心中为那个女子祈祷着。
“唐,你坐下来行不行,你都这样走了大半个小时了,你走的不累我看着头都晕了,这事儿,你急也没有用啊!”
煎熬了大半个小时,leo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自己的好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恩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只是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去提醒或是唤醒唐恩原本一直存在的对苏白深深的恨意,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个时候的担忧苏白的唐恩,是否才是真正的唐恩。
但是又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好友会万分的后悔今天没有借着这个机会铲除掉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