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已经撒了,这会儿的沈月华满脸怒气,他哪里还敢承认?当即点头, 肃然道:“真的不熟!”
又开始解释:“她花楼出身,本就轻浮。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对了,你也别听她乱说。花楼中的女人,什么样的脏话都能说得出口……月华,我们是夫妻,我真的想和你相守一生,如果有人在你耳边说我对不起你之类,你千万别中计!那是有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沈月华半信半疑,垂下眼眸:“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本来是该请安的,可出不去门。两人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事情做。
章鸿泰见她情绪低落,兴许还在生气。握住了她的手:“月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话音落下,唇已经压了下来。
沈月华根本就没心思。
这才成亲第一天,她已经发现和想象中的日子完全不同。现在的她是章夫人,没有长辈开口,她别说给人治病,连出门都不能。
这章府和那份婚书就像是一个牢笼,将她牢牢锁在里面。说实话,她已经后悔嫁人了。
哪怕章鸿泰对她再有诚意,也不值得她付出这么多……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只希望,章家长辈早点消气,早点放他们俩回怡然居。
想到此,沈月华又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你被禁足?”
看她追根究底,明显不肯干休。章鸿泰心里想了下,道:“昨天孔玲珑回去的路上,马儿疯了。她脑子有病,非说是在我们府上被人动了手脚,还跑去报官……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衙差上了门,让我们府上丢了大脸。我娘恼我惹了这么一个疯女人,所以让我禁足好好反思。”
沈月华皱起了眉:“那到底是不是在府中出了事?”
“说起这个,我就更委屈了。”章鸿泰一脸苦意:“还真有一个仆妇看不惯她动了手。衙门斥责章府管束不力,还罚了银子。爹娘把这些事全都算到了我头上……月华,你说我冤不冤?”
沈月华并没有怀疑他话中真假,好奇问:“那个仆妇为何要害她?”
章鸿泰摊手:“我哪知道?当初孔玲珑进门之后,我也不常留在家中。只知道她不被母亲所喜,她偶尔也会跟我抱怨下人看不起她,至于两人之间的恩怨,我就不得而知了。”
沈月华叹息一声:“原来你是被长辈牵怒了啊。”
“是啊。”章鸿泰将她揽入怀中:“我也没想到爹娘这一回这样生气。你放心,敬茶的事,我一定让他们补起来。”
……
章家发生的事秦秋婉不知,不过,有一个自诩身份高贵的陆红衣,还有一个出身花楼手段层出不穷的芍药在,章鸿泰的日子应该不会寂寞。
她正和孔家夫妻一起去邱家道谢。
邱府住的这条街都是颇有底蕴的商户,秦秋婉之前已打算给自己买宅子,这条街也在考虑之中,可惜牙婆说了,这条街上的宅子没戏,除非她愿意捧着银子等着跟人抢。不过,兴许等上几年也不一定有人出手。
邱府只有一个门房,看到他们上门,立刻笑着把人往里带。
见状,本就心思不纯的孔家夫妻心里都期待起来。
这邱府无论是从哪方面看都是良配,如果女儿能够嫁进来,自然是一桩美事。
邱夫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对待孔家人颇为有礼。
“他爹是个心善的,这些年来没少在城外施粥,也教导孩子们与人为善。泽儿出手帮忙,本就是情理中事,你们实在太客气了。”
孔母一脸慎重:“我女儿危难之际,能够遇上邱公子,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若没有邱公子,只我们已怕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到这里,她眼圈一红:“我这个女儿命苦。”
这是别人家,本来也不好落泪。孔母很快就忍住了眼中的酸意,又说了一些孔玲珑小时候遇上的倒霉事。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邱夫人笑着劝说:“孔姑娘还年轻,一辈子那么长,现在受够了磨难,以后都会事事顺意。”
“借您吉言。”孔母让人把礼物送上:“这些您千万要收下,万万不要推迟。否则,我心里难安。”
两人寒暄,秦秋婉站在一旁听着,脸上始终带着浅笑。
她有注意到,哪怕邱夫人口中一直没停,却也看了她好几次。
如果只是一般上门道谢的姑娘,邱夫人没必要这么上心。看来,邱泽已经跟她提起过自己。
从进门起,邱夫人一直都挺客气,由此看来,就算不喜她,也并不厌恶。
这就足够了。
没多久,邱泽从外面进来,头发上还染着水汽。先是对着母亲一礼,又对着孔家夫妻谦虚几句。
然后,才看向秦秋婉:“孔姑娘,之前你说想要与我合伙做生意的事还算数吗?”
秦秋婉颔首:“当然算数。”
“那我们去外面聊。”说着,伸手一引。
看着两人出门,孔家夫妻一直暗中注意着上首邱夫人的脸色,见她并无不悦,心下微松。
秦秋婉出了三成银子,成了镖局的二东家。她从来不参与里面的事,全部交给邱泽。
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两人经常见面,偶尔还去对方府上做客。
来往得多了,猜到二人关系的人也越来越多。
两个月后,邱夫人主动提出要给二人定亲。
孔家夫妻求之不得,立刻答应了下来,两家很快就定了亲事。
章鸿泰还在禁足中,整日无所事事,大半的时间都陪着沈月华。
一开始,自诩身份看不上主母的陆红衣和心思巧妙的芍药不停上来添堵,一次次哄好沈月华,章鸿泰费了不少心思。后来他也学机灵了,干脆让那两人在房中禁足,这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