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还没出声, 台上的秦秋婉已经解释道:“只说不可伤人性命, 不可辱人。我两样都没占啊!”
媛儿:“……”
她想讲道理, 边上的林母却没这心思。
公道也好,规矩也罢。都没有儿子的性命来得要紧,她吩咐三叶:“你快去看看周围哪有医馆……”又看向周边看热闹的众人:“劳烦大家帮我个忙。”
林开栋被抬走, 关于他们夫妻二人的议论却不少, 相信过了今日, 不少人都知道江秋阳恨林开栋入骨, 夫妻之间再无和好可能。如此,应该不会有人看在江家面子上接济林家人了。
林开栋没能守住擂台, 连自己的十两银子都输了, 他确实没受多重的伤,只是身上骨头断了两处, 痛得他呲牙咧嘴。到了医馆,大夫很快帮他接了骨,又配了两副药,嘱咐道:“伤筋动骨一百天, 你们习武之人的伤好得快,但两个月内还是不得妄动,否则,这骨头一歪,以后就会成跛子。”
林母听到这话,急忙保证:“我们肯定不乱动。”
媛儿上前伸出手:“劳烦大夫帮我看看我体内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林母一把将她的手抽回:“你有银子吗?”
媛儿不看她,淡然道:“我有。”
她确实有,当初柳拳离开时,盛怒之中的他没有让媛儿把体己留下。
媛儿私底下将银子和首饰包括值钱的衣物全都带上了的。
林母眼神变幻,没有阻止她。
大夫把过脉后,摇摇头道:“老夫看不出一丝曾经有过内力的痕迹。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媛儿眼神黯淡下去。
林开栋强忍着疼痛安慰: “别怕,我们再去看别的大夫。”
林母斥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老实养着吧!你心疼人家,可没人能替你痛。”
付账时,林母示意药童问媛儿要账。
媛儿掏出一枚银角子:“ 我就这么多。”
林母:“……”
她脱口问:“你不是说有银子么?”
媛儿虚弱道:“我能付我自己把脉的银子,至于别的,实在无能为力。”
美人脸色苍白,声音细弱,仿佛大声一点就能吓着她。
林母还想要再说,就对上了周围人不赞同的目光。恨得暗自咬牙,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取下,这才得以带着儿子和药出门。
回去的路上,气氛凝滞。
走着走着,林母的啜泣声越来越大。
林开栋出声安慰:“娘,您别担心。等我好了,我一定能赚到银子。”
林母又急又恼,没好气道:“你怎么赚?”
如果再来斗战台,江秋阳肯定会再来找茬,到时候儿子就会和今日一样,银子没赚到不说,反而惹得一身伤。
关键是斗战台上受伤难免,没法讲理,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林开栋闭上眼:“秋阳她还是没有放下。”
媛儿缩在角落,闭着眼一声不吭。
林母怒瞪着她:“媛儿,我知道你身上有些体己,快点拿出来。”
“已经花完了。”媛儿眼睛都没睁开,随口就答。
林母:“……”
她眼神一转,计上心头,没有再开口。
回到客栈,将林开栋挪回屋中,林母直接吩咐:“从今日起,你们俩同住,少付一间房钱。咱们家如今困难,能省则省。”
媛儿并没那么好拿捏,看了一眼床上手脚绑着木板的人,道:“伯母,我夜里睡觉要乱动,万一踹着他伤处……”
林母怒瞪着她:“那你就在椅子上睡。”
一锤定音!
林母心里明白,儿子定然会舍不得媛儿在椅子上睡,到了夜里,她把三叶支了过来守着二人。
本来打算让媛儿上床同睡的林开栋只能打消了原本的想法。
夜深人静,床上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椅子上两个纤细的身影也好久没有动弹。
忽然,其中一个身影缓缓起身,跑去边上那一堆白色绸衫中翻找。
屋中烛火大亮,媛儿端着烛台,沉声问:“你找什么?”
三叶对上她阴森森的脸,并不害怕,抬手去拿自己的衣衫,坦然道:“我想起夜,睡得混沌摸错了方向。”
媛儿却并不放过她:“你想偷我东西?”
习武之人本就警觉,床上的林开栋在烛火亮起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揉了揉眉心:“大半夜的,你们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