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这位和杨鄢雨很是相似,再想到前些日子的传言,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皇上这是真要明目张胆把人收入后宫了。
底下几位重臣面面相觑。
在这样的好日子里,他们要是凑上前劝说,皇上肯定会不高兴。
再说了,方才皇上和杨鄢雨还演了一出戏,真要是上前劝说,皇上定然会否认二人就是有人,只会说人有相似。
只一瞬的功夫,宴美人就被带了下去。
这种事情,最好是护国公亲自前来指认那是自己的妻子。
否则,皇上一句“人有相似”,就能把人堵回来。
朝堂上那么多人,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再说,这位皇上的手段莫测,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这凑上去,还能讨着好?
眼看几位重臣不动,底下的人就更不敢动了。
皇上坐在上首,见没有不识相的人上前,心下愈发慰贴,重新端起酒杯。
朝臣害怕自己惹恼了皇上,但也有人不怕。
就比如成王。
事实上,他和皇上之间吵架,也没有和睦过。
皇上登基后的这段日子里,一直没有放弃打压他,还往他身上安了不少罪名。成王自己有所戒备,本身也不蠢,才没有被皇上得逞。
这么好的添堵机会,成王又怎会放过?
他端着一杯酒,只是在指间把玩,笑着道:“刚才那一位,好像很眼熟啊!”他指着自己的额头:“那么美貌的女子,这世间可不多,长得和皇后娘娘相似的,就只有一位护国公夫人。”
皇上板起脸:“成王,你喝醉了。”
成王摆摆手:“没醉!”
能够公然反驳皇上话的,也只有一个成王而已。
“前些日子,本王听到了不少传言,其中就有皇上强夺臣妻之事,只是,我没看见人,也不好污蔑皇上。刚才我可是看得真切,那位就是护国公夫人。”别的房子在皇上面前自称微臣,成王自诩身份不同,从来也没有这么自称过。
他说着话,还站起了身,看向一旁的杨大人:“杨大人,那位可是你女儿?”
杨大人哪里敢认?
娘家人做事只求稳妥,他们当初选择护国公府,就是不想冒险。
听到女儿没了,杨家夫妻还伤心了一场。不过,后来得知宫中有一位宴美人,夫妻俩简直恨不得女儿真的死了才好。
“微臣女儿已经不在,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成王眯着眼看他,半晌,忽然笑了:“杨姑娘嫁人已有几载,又常年住在关外,不常回杨府,杨大人不敢认也是有的。早在我听到流言时,就已经书信一封送往关外,请护国公回来一趟。”
皇上面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贵为帝王,护国公都只能听他的。
只要护国公不想死,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答话。
成王笑意盈盈,端起酒杯一敬:“皇上,护国公过几日就到。本王也希望是一场误会,在此,先祝皇上又得佳人。”
说着,仰脖一饮而尽。
皇上面色不太好,成王放下酒杯,踉跄着出了大殿。
秦秋婉也起身告辞。
皇上这会儿正不高兴,她就算哪捏着他的小命,万一他发了疯要当着朝臣的面给她难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出了大殿,一阵凉风吹来,秦秋婉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刚转过假山,突然看到面前有一道高壮的人影。
正是成王。
成王身上带着些酒气,但眼神却清醒,微微一礼:“见过皇后。”
他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道:“本王有些话,想要跟皇后商量一下。”
语气缓和,态度却强硬。
秦秋婉点点头:“说吧!”
成王怕隔墙有耳,上前一步:“那本王就开门见山。相信皇后娘娘也听说过先帝临终之前留给本王的那道圣旨。”
皇上就是被这圣旨诸多掣肘,为此没少生闷气。
秦秋婉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顺利诞下嫡皇子,如今嫡皇子满月,哭声嘹亮,应该是个康健的孩子。不是皇后可有想法更进一步?”他在此逼上前,靠近秦秋婉耳边:“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俩都知道,皇上心中另有其人。今日敢当着众人的面封她做美人,他日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后位送上。到时候,皇后你……可就危险了。”
“这人是活的,得知前路被堵,咱不能还往上撞啊。”成王压低声音:“与其做这不稳当的皇后,还不如做所有人尊敬的太后……皇后以为如何?”
秦秋婉:“……”不如何?
她就算有这想法,也不能是靠着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