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觉得奇怪,回头瞅了一眼。
秦秋婉笑着解释:“母亲,我有身孕,就不起身送你了。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 不必那么多虚礼。”
这话由长辈说出,显得慈爱。但若是由晚辈主动提出,难免就有些不懂规矩。
苏母心里已然不满儿媳的怠慢, 但也说不出让有孕的儿媳送自己的话来。霍然转身,带着人扬长而去。
巧儿从外头进来,小脸有些苍白。
秦秋婉看在眼中,问:“你怎么了?”
巧儿低着头,半晌后摇了摇头:“没事。”
“要是被人欺负了你就跟我说,可不能说没事。”秦秋婉强调道:“别人欺负你,那就是看不起我。你要是不跟我说,久而久之,这府里所有的人都能踩我们主仆一脚。”
巧儿看她一眼,有些迟疑。
秦秋婉耐心的等着她。
好半晌,巧儿才低声道:“方才夫人和您说话时,不忍身边的冬月拉了奴婢到一旁,问……”
秦秋婉心下冷笑:“问什么?”
巧儿眼一闭:“问您成亲之前可有走得近的公子!”
这件事情,巧儿是说也为难,不说也为难。
说了吧,自家姑娘伤心,也会和苏家的隔阂越来越深。兴许冬月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呢?
可要是不说,苏家问这些话,本就已经起了怀疑。若是姑娘不知,好像也不太妥当。
最要紧的是,主子如今身怀有孕,不能伤心!
但巧儿也看得出来,主子一定是怀疑了什么,才会这样再三追问。她已经打听过了不少有孕之人的禁忌。不能多思多虑就是其中一样。万一她不说,主子因此不安,夜不能寐,伤着了腹中孩子怎么办?
秦秋婉扬眉:“你怎么想?”
巧儿沉默下来:“兴许是冬月好奇之下,随口打听也不一定。”
秦秋婉伸手抚着肚子,嗤笑道:“冬月最是能干,若她有这么深的好奇心随便打听各种事,也不能在苏家主母身边伺候多年。”
她问这些话,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巧儿也不傻,要是真的单纯认为冬月是好奇随口打听,她也不至于这么纠结。她上前一步:“姑娘,你别多想。”
秦秋婉瞅她一眼:“从我发现有孕,苏华风就不太对,如今冬月还来打听这些事,我如何能不多想?”
她沉吟了下:“你找个人回庄家,把我有孕的事告诉爹娘。”
巧儿立刻答应下来。
在秦秋婉来之前,庄莹莹已经疲乏了好几天,应该也是因为有孕的缘故。反正也无事,她跑去睡了一觉。
傍晚,苏华风从外面回来,面色和早上差不多。
秦秋婉正在用晚膳,问:“夫君,你用膳了吗?”
苏华风看着她,半晌道:“我有些事要忙,今夜就不回来了。”
“别太劳累,注意身子。”秦秋婉随口道。
这般敷衍的态度,苏华风立刻发现了妻子不如以往那般亲近自己。他当即脸色更冷了些:“你夜里早点睡。”
苏华风走后,秦秋婉用过晚膳,又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散步消食。就让她走得有点累,打算回房歇下时,院子门口来了人。
是苏家二公子的夫人,也的庄莹莹的弟媳妇罗氏。
苏二公子成亲要比苏华风早点,罗氏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再有三月就要临盆。
“嫂嫂,恭喜。”
秦秋婉闻声回头,道:“天黑了,路不好走,你怎么过来了?”
罗氏笑意盈盈:“听说你有了身孕,我当然要来瞧瞧。虽然你为长,但论起养胎,我比你懂得多。”
她上前两步,亲密地拉秦秋婉的手。
秦秋婉抬手去别耳边的发,像是无意避开一般:“我身边有人伺候。弟妹别担忧,天色已晚,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罗氏像是听不懂逐客令,跟着进了屋:“这有了身孕是好事,但对我们女人来说,也是一件挺累的事。这月分越大,根本觉睡不好。”她伸手摸了摸腰:“也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瘦回去。”
秦秋婉对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接下来,罗氏兴致勃勃说起胎动,虽然话语里都是抱怨,但眉眼间都是喜气。
秦秋婉手撑着头:“我想睡了。”
这么明白的逐客令,罗氏想假装听不出来都不行。她住了口,尴尬地笑了笑:“那我明日再来看嫂嫂。”
把人送走,秦秋婉好好睡了一晚。
翌日早上,她刚睡醒,巧儿就从外面急匆匆进门来:“姑娘,夫人到了。”
她这会儿口中的“夫人”,和之前称呼苏母时的语气完全不同,要更亲近一些。
秦秋婉起身,走到妆台前将发髻挽起,又洗漱了一番,巧儿还在收帕子,庄母和苏母就一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