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还没缠呢,她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了。
胡母想法也差不多, 儿媳进门两年, 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本以为不好哄,说不准这事还会被她捅到安定侯府去……本来她都准备上门负荆请罪了的。
胡母惊喜不已:“我说的, 到时候,我绝不拦着。”
秦秋婉冲母子俩笑了笑, 转身就走。
不知怎的, 胡扬风觉得有些瘆人。
接下来几天, 秦秋婉一直都没去探望。胡扬风这一回伤得挺重,头上的外伤都好了, 却还觉得头晕。一动就想吐, 大夫都说, 得好好养着。一个弄不好,就会落下病根。
因为此,胡扬风连手头的差事都交出去了。
另一边,秦秋婉书信一封给了父亲, 跟他说了夫妻俩吵架的事,没有提为何而吵,只说胡扬风对不起她, 让他给胡扬风一个教训。
胡扬风生病期间,不少同僚上门探望。秦秋婉很愿意接待,一副担忧夫君伤势的模样。
值得一提的是,胡扬风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夫妻俩吵得这样厉害,外人问及他受伤的缘由,只说是天黑看不见,不小心撞上了假山。
所以,除了胡家人自己,还有安定侯府隐约知道一点之外,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夫妻俩最近闹了别扭。
秦秋婉离开已经很久,好多事情都熟悉又陌生,经历这几天,已经将那些早已遗忘的事重新想了起来。
这一次胡扬风受伤挺重,好多天还头晕。胡家人心里都不太高兴,在他们眼里,胡扬风十几年寒窗苦读高中状元,那是家里的宝贝。
自家宝贝被人打伤,还险些有性命之忧,搁谁都会心里生怨。
怨归怨,确实丝毫不敢表露。对着秦秋婉还格外客气,胡母很贴心,每日都让人去街上买八宝饭。
事实上,秦秋婉经历太多,吃过太多美食,这八宝饭并没有太稀奇,但她还是很想吃,因为这一切,是她许多次死里逃生,一次次轮回换来的。她很满足。
如果说真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没有看到那个人。
不过,秦秋婉心底里却不太慌,因为她总感觉,自己能够找到他。
转眼过了半月,这段日子里,秦秋婉理清了自己名下的嫁妆,重新开了两间铺子。
家中如今所有的花销都从帐房处支取,帐房先生是她的陪嫁,也就是说,无论是家里人每月的月银,还是府里上下的花销,其实都是走她的账上。
知道胡扬风是个狼人,秦秋婉自然不会再继续做这个冤大头。
到了初一,胡父最先发现了不对。
胡父此人,从来都不管家里的事,哪怕儿子受伤,他也只是问上几句就过去了。平时最喜做的事,就是拿着银子在外和人喝酒谈天,最近半年来花销越来越大。秦秋婉还没出事时,就听说他好像养了个外室。
身为儿媳,不好管公公的房中事,本来她还打算找个机会告知胡扬风,让他管束一二。身为官家,这事于家风不利,对仕途也有些影响。
不过,秦秋婉醒来之后,因为隔得太久,有些事情忘了,后来想起来,她也懒得管。
胡父手头的银子有些紧张,一到初一就去帐房支取。从下人手中拿银子这种事,他觉得丢脸,从来都是让身边的人去。往日里很寻常的事,今日却有些不同,随从空手而归,脸上还有些慌乱。
“老爷,不好了。”
胡父恼了:“好好说话。”
随从跟了他一年多,也不是口无遮拦的人,今日实在是太慌了。他咽了咽口水:“老爷,账房先生不再支取银子,还说……说……”
胡父一挥手:“不爱干就滚。”
随从忙道:“这是少夫人的意思。”
胡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账房不给我们发月银了?”外头的小妖精很会花银子,他虽还没拿到这个的月银,其实银子都已有了去处。
如今拿不到,那些缺口拿什么堵?
他心里着急,下意识道:“这都多久了,还没消气吗?”
想到此,他抬步去了边上厢房,这些日子里,胡扬风都在里面养伤。一进门他就问:“你不是说邱秋婉已经消气了吗?”
胡母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颔首道:“最近态度是和缓了不少。”
当然啦,比起以前,还是冷淡的。
以前像个太阳似的,眉眼弯弯,笑容温暖。现在就像一块暖不热的冰。不过,她觉得问题不大,只要不把实情告诉安定侯府,秦秋婉自己也不闹着和离,那就总有和好的一天。
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有点大,她多矫情一段,也挺正常。
“依我看,她就没消气。”胡父看了一眼门口,怕被丫鬟听了去,毕竟全家人都用儿媳嫁妆这种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今早上月银都不发了。”
胡母讶然:“有这回事?”
她的月银都买了金银首饰,如今儿子受了伤,他也没心思去逛,便也不着急去领。
如果不发月银,那儿媳肯定还在气头上。她不愿相信,立刻吩咐人去取自己的那一份。一刻钟后,下人无功而返。
胡扬风沉默看着,道:“她很少来探望我,对我的心意大不如前。”
一家人面面相觑。胡母又派人去找了婆婆,说明了此事。胡老太太的人也去领,还是同样的结果。
胡母沉吟半晌,道:“先别去问。她还在气头上,这种时候去提醒,她怕是会更恼怒扬风。”
身为男人,连家都养不起,还得靠着妻子的嫁妆。关键是,靠就靠吧,都说拿人手短,用了妻子的嫁妆总该对人好点吧?
他可倒好,狠到直接要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