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忍住打哈欠的冲动走到秦砚身前:“秦大人今日好早。”
“苏二小姐也不晚。”秦砚悠然道,近身看到苏玉两个大黑眼圈,关心道,“昨日又没睡好?我为苏二小姐开得药方可是不管用?”
昨日临走前,秦砚确实为苏玉开了一副安神定气的药方,可苏玉一回苏府就心烦意乱的扑在了榻上,哪有心思命人煎药。那张药方现下怕是还在昨日换下的衣袖中,也不知会不会被冬儿拿去和衣服一起洗了。
“甚是管用。”苏玉一面回答,一面扶着秦砚的手上了马车,“是我睡得晚了。”
秦砚挑眉,却也没有挑破苏玉的敷衍,跟着苏玉进了马车厢,安稳坐了下来。
苏玉趁着秦砚还未坐稳之际让旁边座位移了移,避免一会儿与秦砚面对面直视,可谁知苏玉刚坐稳,便见秦砚仍是坐在她正对面。
秦砚施施然理了理衣袖,淡然道:“今日衣角倒是没有沾灰。”
苏玉:“……”
马车慢悠悠前行,车厢也随着凹凸不平的道路发出“嘎吱嘎吱”的轻晃声,苏玉在这样令人觉得昏昏欲睡的沉闷中越发觉得困倦,看秦砚只是单手托腮看向窗外并不说话,苏玉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眼睛。
“咚!”马车突然一晃,苏玉的后脑一下狠狠撞在了窗梁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玉吃痛眨了眨眼,觉得眼泪都要被撞出来了。
“呵……”对面出来秦砚一声轻笑。
苏玉心里尴尬,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却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
“睡着了?”秦砚笑问道。
“没、没有……”说完之后,发觉口吻没底气到自己都不信,只能硬着头皮诚实道,“只是小憩了一会罢了。”
秦砚笑着摇摇头,整了整锦衣躬身站起,在苏玉身旁坐下。
苏玉被惊得背脊立刻僵直,正要向旁边挪,却被秦砚揽住了肩,将自己的头轻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别动。”秦砚道。
“……”苏玉被秦砚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
“若实在太困,便靠着我睡一会罢。”秦砚压低了声音在苏玉耳边道,温热的气息轻吐在苏玉耳边,激起苏玉一阵战栗。
“呃……”苏玉轻轻挣了挣,却没挣脱,“这是……做什么?”
“马车不稳,我是怕你没有靠的地方,手便会乱抓,万一磕碰到了伤口,我这几天劳心劳力的为你包扎治伤,岂不是都白费了?”
苏玉枕着秦砚的肩膀,鼻间只要微微一侧,便能触碰到秦砚露在衣襟外的一小节锁骨,熟悉的清润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猝不及防的怦怦心跳与忐忑不安,睡意倒是荡然无存了,苏玉却有一种不想起身,让时间就这么静止下去的想法。
时间仿若回到了不久以前,那人依然是自己的夫君,每晚临睡时,自己便会蹭上他的肩膀,枕着他的胸膛,一面插科打诨得开着玩笑,一面听着他胸腔传来的闷闷笑声,有时情动,还会仰起头来吻吻他弧线精致的下颌与突出的喉结……
想到这里,苏玉觉得全身血液“轰”得一声涌向脸颊,耳根滚烫,脸红的似能滴出血来,慌忙从秦砚怀中脱身而出,正要伸手将秦砚推得远些,却被秦砚一把抓住了右手,细细查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