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这里,白青的声音低了低,苦恼道:“就是待公子走了之后,白青就又得自己劈柴了。”
秦砚紧盯着医书上面的字,无所谓道:“你若是实在揭不开锅,便随便拿屋中的什么去当铺抵押了,待我发了月俸,再将它赎回来便是。”
白青那张青雉的脸皱了起来:“当铺的伙计都已经认识我了。
“那当真是可怜。”
白青听了气呼呼道:“公子若是每次出诊探病送人膏药的时候记得收钱,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下次,下次。”秦砚将医术翻了一页,随口道。
白青一听便知道秦砚又在敷衍,心中气急,却又不敢将书从秦砚的手中抽出去,情不自禁地嘟了嘟嘴,视线愤慨地看着秦砚手中的书册。
过了半晌,白青晶亮的眸子倏然滴溜溜地一转,开口道:“我方才送萧少将出府的时候,看到了苏二小姐。”
秦砚拿书的手果然垂了垂,从书册上方露出一双漆黑如渊的眸子:“秦府门口?”
“并不是专程来秦府的。”白青目露同情,“是在秦府门前的主街上,苏二小姐与苏少将军一前一后地御马一晃而过。”
“一晃而过?”秦砚举起了书又翻了一页,口吻平淡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既然是苏二小姐,我又怎么能看错?”白青看到秦砚的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医书上,不由跺了跺脚道,“公子你这是不信白青么?”
“我信。”秦砚盯着书卷慢悠悠道,“他们必定是方从苏家的校场回城,路过秦府而已。”
“为何?”白青狐疑道,“公子您趁着我不在又偷偷跑出去了?”
秦砚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中的一处一指,一面向下划着阅读一面道:“近日苏家必然也接到了出兵的牙璋,苏少将军作为此次的副将,必然每日去苏家校场操练士兵。而苏二小姐在苏家军上次出征前便时常出入校场,今日随他一同去校场,这个时辰归来倒也无甚奇怪。至于我,若是你同意我下床去苏府门口溜一圈,我必定会感激涕零。”
“不可以!”白青被秦砚这幅沉浸在书中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一屁股做到秦砚方才坐过红木凳子上,“我要在这盯着您!”
秦砚笑了笑,心道这空荡荡的房中有个人气儿总是好的,便由着他在一旁坐着了。
确实如秦砚所推测的那般,苏玉与苏逍二人今日一大早便去了苏家校场,一直训兵到此时方才回城,没想到仅是策马而过一瞬间的功夫,便被眼尖的白青看到了。
苏玉专心御马,自然没注意到白青,而苏逍更是连白青是谁都不知道,两人便这么生生与他擦肩而过。
因为是在城中,苏玉的马速其实也不算快,待到了人群多一些的城中处,苏玉便索性下了马与苏逍一同牵着马,并排向苏府走。
“算算日子其实大哥你也并没有在家中多逗留几日,便又要出征了。”苏玉低声道,“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苏逍与苏玉隔着一匹马,若不是他的耳力好,怕是连苏玉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苏逍将苏玉手中的缰绳牵了过来,自己一人牵了两匹马绕到了苏玉的身侧,一拍她的肩膀笑道:“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你见日里都嫌我烦,如今我还没出去,你便舍不得我了?”
苏玉撇撇嘴道:“谁舍不得你?你脸怎么又大了一圈?”
苏逍打趣道:“也不知我上次出征时谁站在一旁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