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枕便耍无赖地不松开。
走到行政楼后面的景观花园,许枕停下脚步看里面盛开的大片月季花,眨了眨眼睛,扯严柏言的袖子:柏言,这花开得好漂亮,我想在这拍照,可以吗?
他的眼尾微微垂下,刻意低着一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个角度看起来最可怜。
严柏言果然答应了。
许枕假装没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兴致勃勃地松开他跑到花丛前,说:我的手机效果不好,用你的拍。
严柏言没说什么,冷着张脸拿出手机给许枕咔咔咔拍了几张。
许枕看他生疏的拍照姿势都能猜到给自己拍得有多丑,内心有点嫌弃,跑过去一看,果然连续几张都是死亡角度,把自己照得腿短脸胖,颜值比减半还惨。
他撅着嘴挨着严柏言,好半天终于从里面挑出一张勉为其难能看的,抿着唇违心地说:这张好漂亮,要不你发到朋友圈吧?
严柏言眉头蹙得更紧了:为什么要发?
许枕怕他不顺着自己,那自己的小心思就白费了,格外卖力地摇着他的袖子拖着音调甜甜地撒娇:柏言,发嘛,朋友圈就是给大家分享美好的生活嘛。
等大家看到朋友圈,就不会再和自己抢严柏言了。
严柏言在这甜腻的语调里有点动摇,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许枕仰头微微张开的唇瓣上,刚要松口,余光突然捕捉到什么东西。
他眼神猛地一凛,脸冷得跟淬了冰似的,伸手扯开许枕白t恤的圆领,露出一个小缝。
漂亮的锁骨上一片小小的红痕,无所遁形,格外碍眼,令人浮想联翩。
许枕懵懵地抬头,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严柏言冷冽的语调:你们
话也没说完,严柏言脸色已经变得特别难看。
许枕迷茫地问:怎么了?
严柏言松开他的领子,突然转过身:没什么,走吧。
他是生气了吗?莫名其妙的这又是怎么了?
许枕一头雾水地跟上去,小心翼翼想挽严柏言的胳膊撒撒娇,都没得逞。
可严柏言陪他吃完了那顿饭。
后面几天许枕没再见到严柏言,心里还一直挂念着严柏言那天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没了严柏言跟他一起吃饭,他的钱又如流水般往外花,刚好到了月底,他不确定贝珊下个月会不会给自己发生活费,为此有些忧愁。
说曹操,曹操到。
这天下午,许枕就接到了贝珊的电话,他接起来。
电话里贝珊一改往日冷嘲热讽的风格,语气格外温柔:小枕,最近过得还好吧。
许枕抖了抖,怀疑地看向来电显示,确实对面确实是贝珊,不是什么别的人。
嗯妈,我过得还好,就是快没生活费了。
无论如何,先要钱再说。
许枕都做好了贝珊变脸的准备,没想到贝珊温声细语:没问题,妈马上给你转点,还有啊,你爸喊你明天请假回家一趟,家里有重要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回去才给转钱。
许枕手指抠着手机问:什么事啊?许云泽回去吗?
贝珊明显怔了一下,讪笑:当然回来的,至于什么事,你回来就知道了,对家里很重要,一定记得啊。
打完这通电话直到第二天,许枕都没收到贝珊马上转来的钱,他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去吧。
最后还是跨越半个城市回了秀水花园。
他没有家里的钥匙,站在门外面敲了半天门,才等来开门的贝珊。
小枕,你可算回来了,都等你半天了。贝珊脸上挂着浮夸的笑容,语气也腻人得可怕。
许枕走进去,还没动,就听到贝珊夸张的声音:哎呀,先换鞋,脏死了。
许枕垮下脸。
不用说他也会换鞋,可贝珊每次都要说这一句,好像以此就能表明他很脏一样。
客厅里又传来他爸许文昌的声音,语气不满:磨磨蹭蹭干什么?还让客人等。
客人?
许枕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语,觉得有点违和,家里以前来客人都是把他赶到房间里不准出来的。
等他走进去,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个面生的中年男人,约莫四五十岁,黑黑胖胖的,脸色不怎么好相与的样子。
与此同时,许文昌对那男人笑了笑:老郑啊,这就是我说的大儿子,你看怎么样?
许枕转了转脚趾,觉得这话很怪,而且那个老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像要扒开自己的衣服似的,让他有点不安。
看许枕站在原地呆头呆脑的,许文昌重重咳了一声。
贝珊机敏地从背后推许枕:傻孩子,还不快喊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