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枕不自在地缩了缩脚,妄图挣脱贺然的手,觉得又痒又烫,我我自己可以穿。他又不是小孩子。
贺然慵懒的眼角挑起来看着他,不看电影了?
权衡了一秒,许枕停止挣扎,任由贺然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客厅里。他转眼就蹬鞋上了沙发,趴在沙发靠背上好奇地看贺然放下吊顶投影机,贺然回头,目光先停留在他脚上,接着语气无波无澜地问:要看什么电影?
许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蜷缩起脚趾,期期艾艾地回答:想看末日片。
这是许枕被压抑的一项爱好,只苦于自己胆小,又没人陪自己看。
贺然调了几个末世电影出来,许枕指着其中一个很番茄汁的画面,《丧尸环游》。
他兴奋地一锤定音:要看这个!
客厅灯一关,许枕坐得端端正正,像个考试前等老师划重点的热切学生,迅速陷入丧尸出现,男主差点被咬,好几次死里逃生的一惊一乍里。
音响音质太好,屏幕里被丧尸扑的金发姑娘尖叫,许枕也跟着屏住呼吸。
啊。
他忽然惊呼一声,像一条脱水的鱼甩着尾巴蹦起来,拼命缩回自己的脚
黑暗中,他的一只脚被抓住了。
反应过来的许枕用还自由的那只脚轻飘飘踹贺然,拖出点颤音撒娇:吓死我了。
贺然便顺理成章接收了他另一只脚,将两只细腻的触感握在手里,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捏,常年不见阳光的莹润脚趾都成了他爱重把玩的对象。
那是不经意碰一下都觉得痒的地方,更何况贺然这么放肆,许枕烦得不行,也不敢用大力道,只能不老实地挣扎,抱怨:你不要这样嘛,我都没法认真看了。
贺然嗓音很沉地哄他:光着脚会着凉。
许枕噘起嘴,一时没想出来反驳的话,又顾着看电影,渐渐的脚没那么感觉痒了,他便忘记这一茬。看到电影里男主的队友一个个变成丧尸,男主一次次经历离别,最终变成一个人,决定独身杀出这座丧尸围城,许枕有些感慨,转头对贺然说:如果你变成丧尸,我一个人好害怕,我就不要活了。
他又突发奇想问贺然:如果我变成丧尸,你要怎么样?
他觉得贺然这么厉害有主见的人,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肯定是一个孤身英雄,扛着一把大刀帅气地杀出重围,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许枕被自己的脑补给逗笑了,冷不丁听到贺然凑到自己耳边,用气音说:如果你变成丧尸,我就把你关起来,养着你。
许枕愕然地抬起头,屏幕微弱的光线照着贺然凌厉的侧脸,显现出阴翳的错觉来。他忍不住抿起唇,把头靠在贺然肩膀上,过了几秒,又抬起头,你好变态啊。
贺然轻笑,眸子里却没有多少情绪,所以我要时时刻刻看着宝贝。
他终于舍得松开许枕的脚,一伸手强势地将许枕扯到怀里,猛地翻身压下去,将人高马大的重量全沉到许枕身上,像野兽一样贪婪地注视着许枕,哑声哄骗:宝贝,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不要!许枕没犹豫就坚定拒绝。
意识到黑暗里贺然的面无表情,他后知后觉地缩脖子,伸出胳膊勾贺然的背,用唇没有章法地去蹭贺然阴郁帅气的脸,委委屈屈:跟你住会影响我学习,等我毕业嘛。
他觉得贺然什么都好,就是某个方面过于旺盛,让他本能觉得害怕,吃不消,他不敢想象自己跟贺然住在一起,每天还有没有精力早起上课。
贺然垂下头,碎发挡住眼睛,突然半曲起腿,整个人往下移了几分,头落在许枕的颈项,像个醉汉一样痴迷地深吸,又盯上那脆弱的咽喉,眼睛发红地啃。
他又变成了那个令许枕害怕的凶兽。
许枕浑身都在抖,颤颤巍巍的一双手不知不觉挪到上面,抱住了贺然的头,天真无辜地求助于欺负他的人,贺然,贺然。
他那么害羞,只懂得一股脑喊贺然的名字,傻乎乎任由贺然的手落在他的睡裤松紧带上。
贺然在这种时候总是沉默多过话语,好像把所有力气都用在欺负许枕上,不讲道理的粗鲁,好一会儿才回应无助的许枕一声:嗯。
声音哑得像刚吸完好几根烟。
电影嘈杂吵闹的声音遮住了许枕的哭喊,让贺然得以独占这属于他一个人的天籁。
末了,他关掉已经放完的电影,将累得睡着的许枕抱进主卧,坐在床边抽烟,餍足的野兽般眯着眼睛,睡衣扣子不羁地全解开,露出六块紧实的腹肌。他最后吸了一口烟,回头看了眼许枕,打开手机给辛南打电话。
语调懒洋洋的,裴季瑞,你认识吗?
认识啊,贺哥你打听他干嘛?对他有兴趣?他长得确实很不错。
贺然慢悠悠地把烟摁在烟灰缸里,说说他。
他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出了名的男女通吃,不过我听说他只做上面的,啧啧,可惜了那张脸,跟个妲己似的。他最好长相清纯乖巧那一挂的,谈过的几十任全是那个楚楚可怜的调调,但他这个人花得很,光搞不负责,好像是个不婚主义者,他家里人也挺头疼的。
听到这里,贺然哼笑一声。
辛南小心翼翼,贺哥你真有兴趣?你们两个可能谈不拢。
没兴趣。
挂了电话,贺然慢条斯理地给叶沼发消息:大一的裴季瑞,查查他的女朋友们,有没有想嫁进裴家的。
贺然对这些豪门公子哥私下里的作风非常清楚,也很清楚怎么让裴季瑞再没精力来碰不该碰的东西。
扔了手机,他俯身凑到许枕脸颊旁,用手指漫不经心地一点点抚过许枕细滑的皮肤,停留到他还沾着泪珠子的眼角,又爱又恨地: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