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宝贝拿到奖学金想做什么?
啊?这个还没想到,许枕在原地跺脚转了一圈,灵机一动,我要送你一条银灰色的领带,让你每天戴给我看。
上次贺然打那条领带的样子好帅,这样一说他都开始向往了。
贺然忍不住闷声笑,可是你最快也要明年才能拿到奖学金,你的愿望怕是暂时要落空。
许枕呆住了,扬起的眼梢慢慢垂下来,哼了一声:你好烦啊。
拖长的语调,软乎乎的抱怨,更像是撒娇。
贺然叼着烟眯眼垂头,没说话,好像在做别的事情。许枕以为他不高兴了,紧张地问:你在做什么?
下一秒,他的手机震了一下,跟贺然的聊天框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他疑惑地打开,看到显眼的转账方框
贺然给自己转了52100,备注是老公给的奖学金。
许枕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喃喃地低声:什么什么老公啊。
贺然挑眉,用喑哑磁性的嗓音诱惑他:宝贝考得那么好,是不是应该也给我一点奖励,比如,喊一声
不、不行。许枕心虚地左右看看,结结巴巴,不要脸,我在外面呢。
那好吧。贺然似乎很勉为其难地退让,那亲一口。
大庭广众的,这也太为难人了。许枕噘了半天嘴,实在没好意思发出羞耻的声音,他眨了眨眼睛,举起手机到聊天框里,发送一个很热情的啵啵啵表情包。
视频里贺然年轻英俊的脸上似乎有些无奈,对他投机取巧的行为不置可否,叮嘱他:今晚你回临安江畔,我让人给你买一些冬天的衣服放在那里。
挂断电话后,许枕愣在原地。
贺然怎么知道自己没买冬天的衣服?
他疑惑地垂头,百思不得其解地揪了揪毛衣下摆。
另一边,贺然躺到床上,忍不住拿起床头柜上的小黑豹,面无表情地把玩,这是他离开时偷偷塞在行李箱带来的。
他不自觉开始想象许枕送给自己时的样子,想象许枕躺在自己身边,他们可以尽情拥抱、亲吻,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将许枕禁锢在怀里,满足恶劣的幻想。
他发现自己会用更多的空闲时间来想念许枕,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对着空空的墙壁发呆,放空思想。
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将一切掌控,然而纵情的迷恋和温柔的陷阱让他一点一点沦陷,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许枕到临安江畔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小区里人不多,他顺着景观湖走,脚步很轻快,要不是怕别人笑话,简直想幸福喜悦地跳起来。
快走到最里面那栋时,一旁的灌木丛里忽然传出一声很虚弱的猫叫声,许枕吓了一跳,紧张地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
猫咪的叫声很奇怪,他拨开灌木,蹲下去轻声咪咪咪的喊。
他的目光跟一双绿色的眼睛对上,好小好小的狸花猫,几乎只有一个巴掌多的大小,看到许枕后,它对许枕仰起头叫。
许枕抿着唇问:小猫咪,你怎么了?
他抬起手,手忍不住有些发抖地伸过去,没有受到任何反抗,他成功摸到小猫的头,细软的毛发。小猫用头顶他的手,支起两只前爪站起来,看起来想往许枕这边走。
然而没有成功,许枕这才看到小猫两条后腿拖在地面,根本站不起来。
他猛地收回手,闭上眼睛深呼吸,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一只死状凄惨的黑白花小猫。
只因为他的一时心善,偷偷用鸡蛋喂过一次的小猫,第二天,许云泽就把那只小猫骗回家里,从三楼摔了下去。
等他跑下去时,只看到小猫倒在地上,浑身僵硬,嘴角鲜红色的血迹,让他手脚发软。
那时的他那么胆小,连碰一下小猫的尸体都不敢。
但现在,他不一样了。
许枕睁开眼睛,不自然地笑着安抚:小猫咪,你受伤了吗?
他脱下书包,拉开拉链,用发软的手去抓小猫的后脖颈,刚碰上就听到一声,许枕。
许枕转过头,吃惊地看向站在一旁高高大大的严柏言,一时没有说话。
直到严柏言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讷讷:这只小猫受伤了,我想带它去宠物医院。
严柏言走近,探头看了眼猫,再看了看他,冷峻的眉头微微拧起,我来吧。
不等许枕说话,他一向很有行动力,直接蹲下提起小猫脖颈,像提着一个轻飘飘的塑料袋。许枕瞪大眼睛,生怕他手重,连忙把书包凑过去,小心一点,它后腿好像受伤了。
严柏言嗯了一声,把猫放进去拍拍手站起来,说:坐我的车去。
许枕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书包,支支吾吾:不我
曾经长久的习惯让他很难拒绝严柏言。
严柏言静静看他一眼,冷淡地陈述事实,你带着猫,会被拒载。
而附近的宠物店还有一段距离,可能会耽误小猫的伤。于是许枕被说服了,跟着严柏言走到车库,他转了转眼珠,很自觉地拉开后座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