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是不错呢。昨日夫人还在我面前念叨,担心你二人性子差异大,合不来呢……”
张夫人的担忧实则不无道理,季蓁蓁是个活泼明媚的性子,一看就是个被娇宠大的,谢赢川则冷心冷面、少年早熟,张夫人这个作继母的面对谢赢川时,心中都忍不住发堵,她实在无法想象性格迥乎不同、又同样年轻气盛的两个人要怎么相处。
“徐小姐可让夫人放宽心,明堂对我可好了~”季蓁蓁甜甜道。
徐雨姝笑着颔首:“夫人若是见了,一定也会放心的。”
两个女子便这样心思各异地闲谈了几句。
谢赢川就站在旁边,既没什么表情,也不接话。徐雨姝用余光打量了少年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向他搭话:“赢川,子鱼很喜欢你冬天寄回来的雪兔毛,暖和又漂亮,她想让你今年猎多些,好做件斗篷。”
少年“唔”了一声,略思索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是什么。谢赢川和谢子鱼这个异母妹妹的关系很是不错,常给谢子鱼寄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徐雨姝口中的雪兔毛是谢赢川辽东的友人寄给他的,谢赢川身边又没有女子,这种适合女子的物品自然是直接寄回家里给谢子鱼了。
但其间关系少年又怎么会跟徐雨姝细说,微微昂首,应道:“我知道了。不过雪兔毛要深冬才会白,子鱼想穿这件斗篷,怕是得明年才行。”
见谢赢川接话了,徐雨姝心中喜不自胜,忙道:“不急不急,你记挂此事便好。”话头一转,又道:“对了,姨夫前些日子在代县置了个带温泉的宅子,你过年回来可以去小住一些时日,书上说温泉能缓解伤痛,你肩上有旧伤,多去泡泡,可别仗着自己现在年轻体格好,上了年纪可有得你受的……”
在季蓁蓁和徐雨姝的几次相处中,徐雨姝都是十分清冷淡漠的模样,端得是一派才女的高洁、傲气。这还是季蓁蓁第一次见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啧啧,都快赶得上惯来爱碎嘴皮子的垂枝了!
面对徐雨姝殷切的关心,谢赢川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象征性的勾了勾唇角,道:“好,谢谢。”
少年回得简洁,与徐雨姝的长篇大论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任是徐雨姝知道少年向来话都不多,但也不免有些讪讪。
季蓁蓁在一旁看戏看得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幸好徐雨姝此时一颗心都系在谢赢川身上,没有注意到季蓁蓁崩到僵直的唇线。
徐雨姝又提了几个话题,谢赢川俱是以简单的:嗯、好、可以,来作答。只有在徐雨姝提到谢子鱼时,少年的话才会稍多些。
最后,徐雨姝道了句“时候不早了,我下午还得教子鱼念书,便先失陪了。”
季蓁蓁与谢赢川笑着与她告别。
徐雨姝携着珍珠转身离开,那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却又那么清晰的传来。
“你常喝乳鸽汤?怎么我没喝上?”
“乳鸽汤是给妇人补身子的,你又不需要……”
“好喝吗?”
“还可以吧,毕竟我天天都在喝。”
“那回去给我盛一盅。”
“……”
一滴晶莹的露珠滴落到尘土上,浸润其中,没有留下分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