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赢川看着那抹步履轻快的明丽身影,有些无奈地勾了唇角,顺着肩上的力道跟着一干同袍往前厅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满脸红光喜气的陈将军顺着少年的目光看过去,抬手便在谢赢川肩胛上锤了一拳,调侃道:“以前还看不出来,我们谢将军还有当耙耳朵的潜质!”
话音一起,周围几人便不怀好意地起哄起来。
是个男人就听不得这句话,少年发辫一甩,眉宇高扬:“呵,是不是耙耳朵一会酒桌上见真章。”
陈将军乐呵呵将手一挥:“好!今儿不喝个痛快谁也不许走!”
陈夫人怀相不好,孕期脾气差极,生产时伤了身子,坐月子坐得极为精细,陈将军当了夫人大半年的受气包,好不容易儿子百日宴了,能与同僚们聚上一聚,倒也颇为期待今日能痛饮一番。
军营里的男人喝起酒那架势,季蓁蓁未曾目睹,但也有所耳闻,一面与阮湉携着手往里屋去,一面给垂枝使了个眼色。
垂枝会意,敛眉拘手地退了下去。
阮湉却不在意这些,她现在全心都被陈夫人刚满百日的孩子所吸引,抓着季蓁蓁的手,无不激动道:“……那小胳膊小腿,肉乎乎,一节节的,跟嫩藕似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季蓁蓁侧着头笑:“我之前倒还没看出来,阮姐姐竟然如此喜欢小孩子。”
少女言语之中隐有揶揄,阮湉抬手捶她一下,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离得近,才忍不住捂着唇偷笑着与季蓁蓁耳语:“说句实在话,我以前对小孩还真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遇到玉雪可爱的,自然是想上手揉搓几把,可是摸不着,也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可我自从这——”她悄悄摸了一把肚子,“就发现呀,我竟然也是个特别喜欢孩子的人,刚刚在屋里,子茶姐姐把琛哥儿给我抱,我抱着他,便不想撒手了!”
琛哥儿就是今天百日宴的小主角。
季蓁蓁被她这喜悦影响,嘴角的笑意也愈发扩大:“可能这便是母性吧。动物尚有舐犊之情,更何况乎人呢?”
“嗯!”阮湉用力点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有几分感叹:“这个小家伙一点都不乖,跟他爹一个德行!这些日子我被他折腾得紧,吃什么吐什么,老陆昨儿回来忒惊讶地问我:‘是不是病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哼,还不是他儿子干得好事!”
季蓁蓁没什么与孕妇打交道的经历,闻言也有些好奇:“你害喜害得很厉害么?大夫怎么说呀?”
阮湉道:“大夫说我不算严重,但我觉得我吐得挺难受的,每天都要吐上几次,也不知道那些害喜很凶的妇人怎么熬得住……”
季蓁蓁闻言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那有些品相还不错的人参,我明儿派人送你府上。”
阮湉嗔怪:“我那有的!别弄得好似我说来框你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