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白的反光。
旗袍便是这样了,慕暖没有合适的贴身衣物,为了姐姐这件旗袍,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慕暖看了两眼,毫不留恋走进浴室。
亲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她,除了这具身体。
她依旧记得小时候,亲母曾说过,女人的身体是世界上最好的春药。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挡。
既是上天的恩赐,亦是与生俱来的悲哀。
楼上忽然传来了水声,慕暖抬头盯着天花板。
难道上面是少帅的浴室?
她关上水龙头,裹上床单打开了门。
不难看出杜启笙是个性子冷淡的,家里空无一物,唯二的两张家具也是敷衍了事。
整个客厅都是雪白的,没有挂上任何装饰物。
公馆内从她来就只看到过两个下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一个年纪和刘副官差不多大的男人。
此时他们都不在客厅里。
慕暖裹紧了床单,贪婪地看了一眼大门。
八岁那年她被慕悠的人找到并带回去,原因也可笑至极——慕悠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有个私生女在外面,连累慕家的名声。
她没有一天不渴望回到那条自小长大的街上。
然而她不能。
年幼的孩子要如何独自一人去另外一个地方?
又如何活下去?
娘曾经说过,未雨绸缪。打从进入慕家的第一天,她便在偷偷攒钱。
一个铜板、两个铜板……有时是帮慕夫人办事,与铺子的老板杀价,偷偷克扣下来。
有时是跟着家中下人出去采买,刻意引她们去与自己熟悉老板那买米买肉,多少也能拿点回扣。
慕暖想到了赵梓秋。
她吐出一口白气,虽是开了春,夜里的寒气也让人打抖。
慕暖光着脚踏上木制楼梯,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水声没有消失。
慕暖站在了走廊上,前面便是之前杜启笙出来的方向,水声是从后面传来的。
她蹑手蹑脚往水声那边走。
不管怎么说——
慕暖扫了一眼整个公馆,心脏砰砰直跳。
她获得了自由,可她什么都没有。
唯一有的,是造物主不知道是施舍还是怜悯送她的这具身体。
倘若杜启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太太不见了会怎么样?
小手握上了门把,轻轻转动。
还好,没有上锁。
慕暖舒出一口气,虽然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浴室之中氤氲的白气扑面而来。
还有若有所无忍冬的味道——带着微苦和清幽的香味。
杜启笙只看到门开了一条缝,却无人出声。
“刘副官?”
冷不丁听到杜启笙的声音,慕暖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又提起最后的勇气,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少帅,我,我来服侍你。”慕暖抖着声音小声说。
浴室只留下水声,以及男人轻缓的呼吸声。
慕暖眯着眼睛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里的浴室真大啊……
“滚出去。”
哗啦一声,杜启笙从浴缸里站起来,一丝不挂看着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慕暖轻咬贝齿,假装没听见,双手拉住床单,往后一抛——
“少,少帅。今晚是,是我俩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