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傲为了能扶植自己这一脉的孙子当上总裁,可没有少费心血。司空烈上位的时候,家族的人就颇有微词,只等寻了机会就将他拉下马。如今,司空烈行为了有些出格了,已经引起家族的蠢蠢欲动,一个个摩拳擦掌,暗中较劲,等着接手集团总裁之位呢。
若不是这个女人影响了他孙子的睿智的决断,他也许真放任她在他孙子身边,豪门里的男人,哪个没有几个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却是万万不能在他孙子身边了,他不能因这个让他的苦心付诸东流。
司空傲轻点头,也不去挑明君雨馨的思绪。他轻叹:“烈那小子,太意气用事,为了打击最强的敌人魏家,他不惜花一百个亿将魏家只花了区区十几亿的地皮抢过来拱手归公。而这前两天更是离谱地设计黎阳一把手陆铭毅,陆家那边也不是不好啃的一块硬骨头!再这么下去,这小子非得把自己给毁了!”
君雨馨太过震惊,真的有点不敢相信。陆铭毅的事情她清楚,但是司空烈花一百个亿打击魏家她却不知。
一百个亿?多大的天文数字!那个男人真的疯了!
魏漠仅仅是挑衅了他,抱了下她而已!
难道这全都是因为他宠她么?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大影响力!
应该是身居高位的男人嗜斗成性吧!
虽然司空老爷一句话都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她明白,其实那就是一种很高明的责怪!
他的意思不是说司空烈把自己毁了,而是她会把司空烈毁了!
看着君雨馨惊疑不定的反应,司空傲叹了声,一句话缓缓出口:“君小姐受委屈了,你想司空家怎么补偿尽管开口。”
敛住心口的闷痛,君雨馨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念着他从头到尾都好言好语,她便有礼有节:“我想,司空老爷您想多了,这段时间,司空烈给我好吃好住,让我生活无忧,我应该感谢司空家才是,怎还有脸问司空家要补偿?您放心,等我们的离婚手续办妥,我会尽快离开司空家!司空老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起身微微鞠躬,君雨馨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商务豪车。
挺直脊背,倔强地往前走。
没有谁看到她泪水已经泛滥,成了一条线,顺着脸颊往下流。
抬手轻触,摸到湿漉漉的一片,她也有些惊异,她这是在哭?
纵是司空傲识人无数,对君雨馨的反应,他还是大大的讶异,没有谁会傻得拒绝他司空家的补偿,那补偿,必将是市井小民,穷其一身也追求不到的荣华富贵,而这个倔强的女人,却不屑一顾!
心底忍不住赞叹。
当商务豪车从身边飚过,君雨馨再也骄傲不起来,靠着路边的大榕树,她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对于离开,明明就望眼欲穿,可是真让她离开的时候,她反而难过了。
她这是怎么了?是贪上了司空家优越的生活,还是……对那个男人心动了?
不!不!她连退了好几步!
她不可能会对司空烈心动,他只是把她当作玩物而已!她已经枯竭的心,不可能为这样一个男人而心动。
是了,她是真的被男人一掷千金的举动迷惑了。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对金钱财物也不可免疫!
真是太可笑,她差点被自己吓到了,司空烈那样的男人,只要是他宠的女人,谁会没有那个待遇?
她差点可笑地把司空烈的举动当成了特殊的对待!
掏出纸巾,擦干了脸庞,她不禁嗤笑起自己流泪的愚蠢。
电话响了,屏幕里跳动着‘老公’的字样,她勾唇嗤笑了一下,心里透凉一片。
“喂……”她的喉咙有点涩涩的哑哑的。
“你去了哪里?”司空烈站在百合艺术中心大楼前,给君雨馨打着电话,楼上不见女人的身影,令他英气的眉头拧得很紧。不觉间,语气里便染上了一抹怒气。
“我……”君雨馨向周围看看,“不知道。”没有多说一句话,君雨馨掐断了电话,依然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黎阳那么大,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看着路边的标记,这应该是榕树大道,可是她不想告诉他。
现在这一刻,她不想见到他!
她是怕么?不知道!
她完全闹不懂自己的复杂的思绪。只想自己一个人走走,静静,让凉爽的秋风理清她杂乱的思绪。
当迈巴赫‘吱’一身停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讶异地转身,穿过摇下的车窗便看见司空烈有些黑沉的脸。
她清楚地记得,她明明没有告诉他自己的位置,他却能这般迅速地找到她。
小小的惊讶一番之后,她又不觉得奇怪了,在她的印象中,他都是这般从天而降的。
这些豪门里的有钱人,有的是办法!
丁川给她拉开车门:“少奶奶请上车。”
轻叹一声,她有些无奈地上车。
接触到男人探究的眼神,她不自觉地想要避开。
“你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这是一条通往高速的大道,大路上除了树,也没个可逛的店面,这女人就算要回家也不应该是往这个方向走。
“随便走走。”她云淡风轻地说着,眼睛看向前面却不去看司空烈。潜意识里,她怕看男人的双眼,这双眼睛,仿佛电子显微镜一般,能瞬间将她的一切看过通透。
司空烈心里一堵,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在敷衍她!他送给她百合艺术大楼的时候,他明明看见了她眼里的欣喜,可是那种欣喜转瞬即逝。而对他,也就随便,他要亲热也可以,不亲热也行,终归,她无所谓,似乎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
而此刻,她分明挨着他坐着,他却感觉她似乎飘然远去,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漠让他心里很不爽!
钳住女人的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薄唇轻掀:“你哭过了?!”她的眼里有水雾的痕迹。
君雨馨心底一阵慌乱,她怕他看出更多,倔强地冷了一张脸,唇角微勾:“我为什么哭?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