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点头,“有仙人来了。”他说完,便展开灵力向四周探去,半晌过后才犹疑道:“奇怪……此仙虽神识惊人,但似乎力量并不强,气息微弱,已经不见了。”
白帝锦松了一口气:“看那气泽我还以为是爹来了。”
“想来就是天上某位下来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想凑凑封神大典的热闹罢了。快睡吧,天亮有得忙了。”
“嗯。”
而这厢住在牛栏的玉梨子一出匕首就震惊了,只见木子披散着头发,整个人半裸着身子趴在夜千寻身上,看样子已然疲累至极。但更让他惊讶的却是夜千寻。以往夜千寻一直是一副笑眯眯怯生生的模样,常年躲在木子身后,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而现在却全然不是那般。
她的面上没有怯懦,更加没有因潮/红而显得意乱情迷,漆黑的双瞳里散发出的是心若冰清的冷静,连玉梨子都觉得,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超乎寻常的冰冷。
玉梨子甚至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夜千寻究竟是男是女。仿佛他的一个表情的变化,就能让整个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差别。
他的神识甚至都不在自己之下!
意识到这点之后,哪怕玉梨子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床上的夜千寻没有回答。
意料之中。
这时,她的睫毛动了动,神色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玉梨子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只觉得她似乎活得比自己还久得多,那感觉就像她千万年来都埋在深海中,不得自由,不得呼吸,眸中有的竟是千帆过尽的沉寂。
此时,伏在夜千寻身上的木子动了动,发出一声不知是呻/吟还是娇喘的声音,玉梨子脸色一变,红霞飞上双颊,于是再顾不得其他,飞速的钻回了匕首里。
而夜千寻却因这一声娇喘渐渐温暖了双眸,这样的心动,对他来说前所未有。
木子自睡梦中呢喃一声,从夜千寻身上翻下身,转眼间就从一只刺猬变成了受伤的小鸟。夜千寻微微一笑,更加拥紧了怀中的人,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了一吻。他的神色间尽是怀瑾握玉的满足感,仿佛怀中之人就是解救自己出水的至宝。
他的双手环过木子疮痍的背脊,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心中是止不住的疼惜和内疚。
现在的我,只想时刻将你捧在手心,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你,让你生活在我的庇护下,不再像一只惊弓之鸟,东躲西藏。
如果,能早一点找到你就好了……
翌日晨,木子起床后,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头是说不出的舒爽,就像整个世界都在一夜之间变得美丽了。房间里没有了猪圈牛栏的刺鼻气味,乳白的纱帐随风飘舞,屋内焚着清幽的莲香,连窗外都飞着一串串的彩虹泡泡。
木子昨晚喝断了片,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气泡是各色的纱帐扎成的花球。若不是陈设不变,她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了般杳府的高床软枕上了,这房中的一切分明就是未出阁的小姐闺房模样。
木子看着地上四散的酒壶,连忙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衣衫,发现衣物完好的穿在自己身上,这才放下心来。此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夜千寻的身影,木子心中有些许疑惑,便出去寻了一圈,却发现此时山间人烟稀少,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起床。
大清早的,千寻能去哪儿?
木子有些不放心,便敲了敲匕首,“梨子,你知不知道千寻去哪了?昨晚她喝了不少,这里鱼龙混杂,会不会有歹人看她漂亮,把她拐卖了?”木子敲了半天,才发现以往早早就会起床的玉梨子今日居然还在睡觉,而且怎么敲也敲不醒他。
“怎么一觉起来感觉哪都不对劲?”木子心道昨晚千寻没洗成澡,许是趁着天早去偷得一刻清爽了。她叹了口气,便随意披了件外套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