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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跟一天发数十条微博的翁玉不同,几个嫌疑人明显都不是微博控,内容也不尽相同。

戴婕妤通常爱转发一些励志段子或心灵鸡汤,原创微博多是旅游随拍,文字很少。可能是因为年龄,她对微博不是很热衷,因此内容不是特别丰富有趣,体现个性和个人思想的东西少之又少。

夏晓彤的微博语言很活泼,大量的语气词和长串的“哈哈哈哈哈哈”,情绪变化明显,微博内容多以发泄情绪为主,写个人生活的少,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黄文渊的爱恋,并以“mr.h”作为他的代称。舒浔发现,夏晓彤在微博中一共提过三个和黄文渊有关的女人,a、l和w,推算一下,应该是艾淼、邹蕾蕾和翁玉三人。在提到a时,她多以炫耀和示威为主;提到l时,明显弱了,采用大量的回忆过去、自怨自艾,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w只被提起一次——“mr.h要和w结婚了,我也要开始寻找自己的幸福。”这种变化一方面是跟“对手”的性格有关,另外一方面,可能也与黄文渊的态度有关。

邹蕾蕾的微博大多以原创为主,针砭时弊,妙语连珠,她的见解独特又幽默,没有缠.绵的儿女情长,没有愤青的狂傲谩骂,舒浔一条条读下来竟然有种畅快感。从微博上看,她是一个对感情极度理智的人,用她微博原话来说就是“不容易沉迷于爱情也从不期盼”。无论是对黄文渊还是对丈夫方仲,她都没有在微博中提到半句。不过,微博中提到过夏晓彤,没有半句脏话,却极尽刻薄。

最后是艾淼,自拍控,微博多是“文字+自拍照”,因为长得漂亮,怎么拍都好看。舒浔翻到3月14日的微博,发现傍晚八点多的一张照片,点开一看,拍的是一个婴儿,说是她的干女儿。舒浔正要打电话给小薇,就接到小薇的来电。

“舒老师,艾淼的嫌疑排除,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她一个朋友生孩子,她下班后就去了医院,一直等到8点多,婴儿出生才回家。我们打电话给她的朋友,她朋友的老公证实了她的话。为了保险,我跟小陆明天去医院查查监控。”

嫌疑人剩三个了。

舒浔没有觉得更加轻松,随着范围的缩小,真相的逼近,她仿佛又看到一个家庭的崩溃和一个年轻生命的消逝。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珍贵,她永远理解不了,为什么凶手能用这种两败俱伤的行为毁掉三个甚至更多的家庭。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舒浔的思路,她起身走到门边,从猫眼向外看去,是左擎苍。

舒浔冷静了一下,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流海,面无表情地开门。“艾淼被排除了,剩下的嫌疑人只剩三个。”

左擎苍竟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直接绕过她进了房间,“陆子骞刚刚找到了其中三起电击案发生时,戴婕妤的出游和出差记录。”大约是嗅到舒浔身上沐浴液的香味,他顿了一下,斜睨着她,“不能不说,你一时兴起问的无聊问题,帮助我们又排除了一个嫌疑人。”

舒浔还站在门口,左擎苍的闯入让她有几秒钟的失神,刚刚还为自己与曾经的恋人保持距离而自鸣得意,现在他就直接进了她的房间,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五米,她洗完澡不久,头发未吹干,衣着也不那么正式和讲究。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舒浔展开反击。

“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辞,我的问题一点都不无聊。戴婕妤每年都有旅游的计划,今年也不例外,一个用两年的时间来计划一场杀戮的凶手怎么会有这种闲情逸致,难道是想在被抓住之前寄情山水、看遍大好河山?凶手的私生活必定是枯燥而无聊的,她深陷仇恨,轻微的抑郁症和强迫症让她无心其它。”舒浔发觉左擎苍已经转身直视自己好一会儿了,可她勇敢地回瞪,“另一个关键性的细节在于,即使知道自己被当做嫌疑人,她仍能留心在你和陆子骞之中寻找她中意的一个并不断……”

“吃醋了?”左擎苍出口截断她的后半句话。

话题偏离了!这已经开始涉及个人感情,他不应该开这种玩笑,尤其现在。

“没什么事的话,请你出去。”舒浔别开头,让出个位置。

左擎苍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往里又走了几步,坐在单人沙发椅上,托起放在床沿的笔记本放在腿上,指尖在鼠标区移动着,屏幕上是舒浔还没有关掉的微博页面。

舒浔微咬着下唇瞪他,他当这里是他家??

暂时的安静中,舒浔才发现他换了套比较休闲的烟灰色v领针织衫,深色牛仔裤,脚上还穿着绒布拖鞋,随意得真的好像在家一样。等等,v领露出他锁骨的轮廓,一如当年般性.感,脖颈上好像还挂着什么饰品,以前被衬衫的领口挡住,所以看不见。舒浔眉头一皱,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娘,竟然戴了他以前向来不屑的项链?

左擎苍看了一会儿,把电脑放回原处,也就在着一俯身之间,项链的坠子滑了出来,那是一把普通又不起眼的小钥匙。舒浔双眼一瞪,脑袋好像被人拿棍子重重一击,想跑出门去,却僵在原地。

记忆不听使唤,就想绝堤坝的洪水,从脑海深处一涌而出。“别人都是扔钥匙,你倒好,扔锁。”那时,他眼底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望着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大手按在她的发顶揉了揉,弄乱了她扎好的长发,两人前方的栏杆上,挂着大大小小形式各异的锁,锁上大多是情侣的姓名,象征着两人永不分离。

当时的自己,含着青涩的爱恋,靠在左擎苍的怀里,狡猾而真挚地回答:“通常情况下,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可是锁能被好多把钥匙打开。没有钥匙,锁还可以开;锁没了,钥匙开谁去?我要把钥匙留着,因为,打不开锁的钥匙更加珍贵。”

“那就一起扔了。”左擎苍从舒浔手里抽出钥匙,往前一抛。

“喂喂!你!”舒浔扑向栏杆,可惜只望见一片雾霭茫茫。赌气转身,钥匙还好好地躺在左擎苍手心里,晨光下,反射着光辉,小小的,亮亮的。

后来呢?

后来钥匙不知被她放哪儿去了,再后来,他们分手了。

再再后来,这把钥匙挂在了左擎苍的脖子上。

原来,他留着那把钥匙,一直留着。

舒浔鼻间一酸,双唇抖动着,几乎瘫软在地。所谓心理学,总是当局者迷,她不知道为什么左擎苍明明对她毫无半分旧情,他这样一个除了手表外,不戴任何饰物的男人,却还戴着钥匙,堂而皇之!

这是为什么。

“舒浔,你认为接下来我们的调查重点是什么?”左擎苍对舒浔的异样好像全然无觉,那条项链及坠子还露在他的针织衫外,根本没有藏一藏的意思。

他说“我们的调查重点”。

是谁一开始冷着张臭脸说不跟她共事的?

舒浔关了门,双手背在身后靠在门上,像个被老师提问时认真思考的学生。

左擎苍缓缓抬眼,黑眸镀上些许暖色。

半晌,“不在场证据的证人。”舒浔眼中一亮,“凶手狡猾、滴水不漏,但其他人就不同了。”

左擎苍勾勾唇角,很好,虽然反应慢了些,但又不谋而合。

☆、第12章 安眠

经过几天精心调查和准备后,夏晓彤的父母与方仲忽然被叫到了市局,没收了所有的通讯工具。这三个恐怕从来没机会到这里一游的人,脸上无一例外写满了不安和焦虑。

舒浔负责夏晓彤父母的问话,左擎苍则负责询问方仲,两个密闭房间内都装有摄像机,记录他们的一言一行。

先看看舒浔这边。

舒浔:“你们好,我们现在就黄文渊、翁玉一家被杀案对你们进行询问。请你们如实回答,3月14日晚6至8点,夏晓彤是否在家,有没有出去过?”

夏晓彤母:“黄文渊?黄文渊?!你们凭什么怀疑我的女儿?我女儿在不在家跟他一家死光有什么关系?!”

舒浔:“有关系,如果夏晓彤在那个时间段不在家中,也不能向我们说明她的行踪,那么她极有可能与这起谋杀案有关系。所以,请二位仔细回忆一下。”

夏晓彤父:“我女儿当然在家!她能去哪里!”

舒浔:“那么,3月30日下午3点至4点之间,夏晓彤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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