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咯咯一笑,又伸手过去摸她的脸:“都说了别这样看人,看得人受不了……”
谢长晏再次将她的手打开。
秋姜收手,吹了吹被打的地方,“你怎么跟那病鸟一样,都不让人碰呐……”
谢长晏正色道:“我猜对了。奖励呢?”
秋姜眸光流转:“奖励就是……这个。”说着把梅枝还给谢长晏。
谢长晏果然露出哭笑不得之色,看得秋姜大悦,正要再戏弄一番时,忽听到一丝异动。她立刻扔了梅枝,飞上横梁,撬了块瓦片,露出个洞来,人却不走,重新跳回柱后躲在卷起的帘子里。
她动作极快,因此对不会武功的谢长晏来说,等于凭空消失,梅枝掉落的瞬间,秋姜就不见了。
谢长晏十分震惊,四下搜寻了一番,也没看到秋姜的身影。
这时院外传来马车声,谢长晏回头,就看见肩膀上蹲着小黄狸的孟不离将一辆全身漆黑的马车停在院门前。
再然后,焦不弃跳下车,跟孟不离一起用滑竿抬着风小雅走进来。
谢长晏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风小雅。风小雅则抬头,看到了屋顶上那个被撬走瓦片的小洞,他的唇角轻勾了一下,然后看向谢长晏道:“我来找秋姜。打搅了。”
帘子后的秋姜挑了挑眉,果然如自己所料,她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她。
谢长晏有些拘谨地道:“不、不打搅。”
“若再见她,请代为转达一句话。”风小雅语音微顿,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她要的谱我有,若想听,正月初一子时老地方见。”
秋姜皱眉。
谱?四国谱?不是假的么?怎么又当做诱饵抛出来了?还有老地方又是哪里?草木居还是陶鹤山庄?!
最最可恶的是,就算是假的,知道是个陷阱,还得按着他的节奏走。
秋姜情不自禁地咬住下唇。
耳中,听风小雅将一物递给谢长晏道:“见面礼。陛下与我同承家父所学,隶属同门。而你婚约虽废,师名仍在。算起来,也是我的师妹。若有所求,可将此翎随信寄回。”
秋姜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这位前准皇后退了婚,从某种角度上说成了弃妇,所以又蠢蠢欲动地想要挽救她那“可怜”的命运了么?
风小雅没再说什么,孟不离和焦不弃抬着他走了。
谢长晏送到院门口才折返,进屋后看着风小雅送她的鹤翎。秋姜从帘后走出去,将鹤翎夺了过来。
谢长晏显得很无奈:“你为何又回来?”
秋姜打量着她,唔,虽然还小,但五官都很有特点,将来长开了必定是个美人,没准真会成为鹤公的十二夫人。
不知为何,心底就生出些许不满、些许嫉妒、些许克制不住的恶意。
谢长晏……你的离开,是帝王对你的无情,还是对你的保护呢,就让我好好地看一看吧。
离正月初一还有几天,姐姐先陪你玩一玩。
***
百祥客栈外,马车压过积雪,缓缓前行。
焦不弃将一杯茶递到风小雅面前,道:“适才公子与谢姑娘说话时,夫人就躲在帘后。”
风小雅抬手接茶,睁开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之色,“我知道。”
焦不弃不解道:“为何不直接抓人?”
“她要逃就逃吧。”风小雅呷了一口茶,胸有成竹道:“反正正月初一,她必会回来。”
最重要的是,只有说出明确的时间,才能令她放下防备,有所懈怠。
而他,要的就是她的懈怠。
只有懈怠之时,才有机会剥开伪装的外壳,看到里面的心。
只有抓住心,才是真正地抓住她。
***
“那风……唔师兄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就无需转达了。”谢长晏道。
瞧瞧,这么快就改口叫师兄了!
“病鸟从不做多余之事,也绝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但他却将这么重要的鹤翎给了你一根……说明你对他来说今后还有大用……难道,退婚是假的?”秋姜试探道。
谢长晏显得一头雾水。
装!你继续给我装!
秋姜凑到她面前,笑嘻嘻道:“你偷偷告诉我,你跟陛下的婚约,其实还作数的吧?”
谢长晏伸手夺回了鹤翎,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行行,我知道,做样子给蛇精公主那帮人看的嘛。”
谢长晏沉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无戏言。而且婚约大事,怎可朝令夕改?”
还装,小骗子!
“可我看你眼中满是不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