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项摸摸下巴,似乎在苦恼地思索着,我想想。
白绩看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急得快把哥字吐出来了,只见齐项眼睛一亮,盯着自己,似乎想到了个更绝妙的为难自己的计策。
给我笑一个。齐项说,每天冷着个脸,来表演个高兴的表情。
一分钟,白绩的身体一动不动,甚至没眨眼。
他似乎很久没有高兴过不知道怎么做表情,唇角不自然地往上一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出了个标准的假笑,然后唇角又迅速的回落,趁着齐项没注意的瞬间,恼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脚。
嘶。齐项皱着脸,揉揉腿,你这是重谢啊。
爬。白绩扭头就走,大晚上看你发神经,提的都是什么要求。
等等。齐项扯住他的书包,在他包兜里塞了块巧克力,奖励你的,去吧。
白绩一个踉跄,问:什么东西?
齐项:定时炸/弹。
白绩这辈子没跟人进行过这样的小学生对话,他真诚发问,齐项,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有毛病?
第18章
你空调开了多少度?周雅雯拾起白绩落在地上的毯子,一进门就被冻的哆嗦,起来了,宝宝。
她伸手一摸,白绩裸在外面的胳膊冰凉一片,也不知道对着冷风了多久,他偏偏一点感觉也没有。
白绩睁开惺忪的睡眼,清了清喉咙,坐起身说:忘调了,我
他说话时堵囔的鼻音十分明显,白绩摸摸喉咙,咽口水时才发觉扁桃体那儿有点肿,于是又咳了一声。
周雅雯听到,赶紧用手背在自己和白绩的额头上比了比,不烫,她喃喃,是不是着凉了?
可能是。小毛病,白绩起身坐了一会儿就好了很多,我喝点热水就行。
行,我让黄阿姨给你放个保温杯。周雅雯把被子撂在床上,转身对外面边走边喊:黄姨,再煮个白粥,小绩感冒了。
妈白绩下床,想拦住周雅雯。
阿姨早就把早饭做好了,没必要再为他另煮一锅粥。
可是白绩根本拦不住周雅雯,他前脚踏在地上,后脚谢霄就穿着他宽大的t恤,一路拖着地,抱住白绩的腿,白绩一把把他扛在肩上,只听耳边传来一声雀跃的呼喊:哥哥,我尿裤子了!
也不用这样光荣。
顾着肩上的肉球,等白绩出了房门再看时,厨房里已又忙活起来。
吃饭时,阿姨往白绩包里放药和水,谢霄嚷嚷着要白绩喂他喝白粥,把保姆闹得不行。他正是不懂事的年纪,乖起来像天使,闹起来地府都不收,保姆陪着笑脸,还要被他挣扎时没轻重地踹一脚。
唯一能镇住他的也只有白绩了。
元宵。在保姆感激的眼神下,白绩把谢霄团成团夹在胳膊下,不要吵,不许打人。
等谢霄被武力镇压地安静下来,周雅雯示意保姆把他带去吃早饭,她转脸问白绩:今天有考试吗?
白绩放下谢霄,没了,就考语数外。
试卷难吗?周雅雯一边剥蛋,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没考。白绩动作微僵,他囫囵吞枣地咽下剩余的粥,交了白卷。
没,没考?周雅雯怔住。
嗯。白绩顶着周雅雯困惑不解的目光,也不解释,从桌边拎起书包,我上学了。
他逃似的离开客厅,上了车才松了口气,白绩掂了掂腕上的书包,一侧的兜里被放了保温杯,另一个兜里也鼓鼓的,他往里摸了摸。
是齐项给他的□□。
白绩剥开糖纸扔到嘴里,浓郁的白巧甜味炸开,一下子席卷了整个口腔,丝滑的口感让他心里舒服不少,总算有了个喘气口。
他没骨头似的窝在后车座,头抵着窗,一边拆弹,一边在微信里没头没脑地给齐项发了个句号,大早上去逗逗傻子。
【齐项:?】
【齐项:??】
白绩唇角微微勾了勾,看齐项不明所以的困惑样子,好心翻译了那个句号的意思。
【白绩:巧克力不错。】
【齐项:】
【齐项:你觉得自己还挺委婉的是吧?】
齐项开了话闸收不住,说话不饶人,最后白绩被他臊得心烦,眼睛一闭,什么消息都不回了。
丹毓改卷很及时,第二天大早老师们还被关在小黑屋里快马加鞭地改卷合分。
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季北升坐在桌子上,双腿悬在空中甩哒甩哒的,扯着个大嗓门给身边的人眉飞色舞地吹牛,我姐说,这次考试我每进步五名,零花钱涨个零!
他为人大方,身边自然围着不少人,班长跟他隔着个走道,正对着季北升坐着,跟他贫嘴找乐子。
小数点前的零还是小数点后的零啊,季总?
肯定小数点之前的!季北升生气。
签合同了没,你大姐可是律师,回头你进步太多,大姐找个漏洞不认账了怎么办?
季北升心里没底,也不甘示弱,不让班长戳破他的美梦,气恼地抬脚就要踢班长。
你放屁,考好了我大姐直接给我提辆车都是可能的!跟你哥似的,打发乞丐一样给你俩钢镚买棒棒糖!
他们隔着宽宽的走道,季北升知道自己踢不到班长,所以卯着劲,蓄力一踹。
踹到了,结实的一下。
正踹在白绩的腰上,校服上好大一脚印。
季北升膝盖一软,差点滑到地上,他紧扣着桌子才稳住身子,颤抖着对上白绩冰冷如霜凝成了实质的眼神,他心虚紧张地直哆嗦。
只见白绩站在他面前,嘴唇一抿,咬碎了什么东西,他沉默着拍了拍衣服,眉头微微蹙起,好像下一秒就要抄起边上的凳子给季北升开瓢。
完了完了,我要成为这个班第一个被白绩揍的人了。
大姐,我是真心看上一辆超跑,如果还有机会站着回家,给我买吧!
他觉得自己凶多吉少,连心里的乞求声都带颤。
眼见季北升泪水含在眼眶里,而边上一众人也不敢开口,只有班长抬着手,伸缩不得,僵在空中。
对对对不起。季北升嘴唇颤抖,嗫嚅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绩乜了季北升一眼,记起来他是那个开学第二天给自己送书的结巴,好像还是齐项的朋友?他知道结巴不是故意踹的,而且人跟弱鸡一样,那么大的脚印点大的力,他都懒得计较。
周围的人默默注视着白绩,只见他动了。
季北升甚至闭上眼睛。
如风拂面,白绩从他身边走开,只淡淡地说了句:注意点。
连警告都算不上,还有一股子巧克力味儿。
所有人都懵了,班长憋了好长一口气,张口就是一叠声的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