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项:多少创口贴能够你糟蹋,伤口边的泥点子还没清理,贴了别再感染超级加倍,他无语地拍拍白绩脑袋,坐着,服了你。
白绩胳膊上的纹身很平坦,并不全是遮疤的,齐项一面轻柔帮他用棉签把凝结的泥去除,一面问:胳膊上的纹身不是为了遮疤?你纹身都哪儿纹的?
我干妈,只有这个月亮是遮疤纹的,其他都是给她店里的学徒练手,那小子以前下手没轻没重,贴钱都没人让他练手。白绩指着咬着牙忍住痛,似乎在回忆那个伤疤是如何来的,他原本从不会和别人说这些,但齐项
白绩眸光微闪,慢吞吞开口,我妈我妈改嫁后学校有些人嘴碎,我去跟他们打架,被人用圆规划了一笔,城南那里风气不好,你必须把人打服了,不然他们就会欺负你。
一个人要是变得冷酷封闭,必然要受罪,满身的伤痕是过往血腥的证据与推手,白绩或许血液里有嗜血和暴戾的因子,但他不是天生的恶霸,这一点他想明白的告诉齐项。
齐项闻言讶异抬头,这一刻他能感觉到白绩的内心和过往在一点点对自己敞开,他愿意自动开口去袒露去解释,这让齐项的心脏麻麻的,像是被泡在了酒里,耳朵意外地红了起来,有些微醺上头。
所以怕疼也要打架?
谁说我怕疼?白绩立即否认,怕疼的标签太不符合他冷酷的人设,他而后补充,打打就习惯了,但上高中后就不打了。
哦?齐项挑眉,心说那怎么还打了应明友呢,但他没问,只是说,以后不打了哦。
好,我跟你约定过。白绩舔舔唇,但应裘是该打,下回他再烦,我还会打他,那你生气吗?
白绩说话还是凶巴巴的,语气像又臭又硬的石头,一点不吃亏一点不服软,可他敛眸是微垂的眼睫投下一片脆弱乖巧的阴影,茶色的眸子莹润闪烁,齐项看了就觉得怪可爱的。
白绩像是个玩偶,一看,青面獠牙,一摸,棉柔顺滑。
怕我生气?那就做事留点余地,每次打架都下死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事儿以后少干,遇到问题就来找我,齐老师给你想办法。齐项笑了笑,他拍拍白绩的腿,架我腿上,我不能跪着给你上药吧?你是我媳妇儿我跪着伺候你?有点眼头见识啊,白雀儿。
白绩听他三两句又嘴欠,把腿啪地甩在齐项腿上,看他肉眼可见的吃痛表情,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放松不少,你男德标兵吗?还跪着伺候女朋友?
分人,我找女朋友一定要乖的听话的,像你这样的,我捡回来一大小姐,好赖都得不到个好脸,太累了。
去你妈的,我一男的跟你女朋友怎么比。
我俩不是cp吗,四舍五入在未来你就是我贴吧里的前男友。
滚,老子跟你清清白白。
莫名其妙聊到了女朋友的话题,两个人突然不知道为何的沉默下来,齐项在帮他卷校裤,白绩仰在椅子上偏头看空调上下转动的扇叶,一贯冷漠的脸上兀地出现一丝异样的不爽。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各种乱窜,想着,齐项对他都这么好,对他女朋友一定会宠上天吧?不知道他以后会跟谁处对象,我还有机会看到吗白务徽出来后我妈的,烦死了!
齐项把他校裤卷到腿腕,膝盖那儿一大块血迹,校裤被刮破了,丝丝布料黏在伤口上,白绩又跑又跳的一声不啃,太能忍了,齐项看到后眉头都皱起来了,手掌托住白绩圆润紧实的小腿肚,感受指腹摸到了旧年伤疤。
展翅的仙鹤盘桓在小腿上,占了二分之一的面积,仙鹤站在磐石上的小腿长长一道下是虬结的伤疤。
齐项:今天受的伤也会留疤吗?
白绩:不会,伤口不深,看着骇人罢了。
齐项深吸一口气,动作轻地像风吹白云,尽可能的放轻手劲,生怕粗粝的棉花会二次伤害白绩的皮肤。
白绩自己搞都不会觉得疼,但齐项动作太温柔了,让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朵娇花,一点痛都忍不住,他眼睑狂跳,突然哼了一声,猫叫一样。
万籁俱寂,两个人都呆若木鸡,白绩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耳边随之传来齐项的轻笑,白绩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
齐项笑道:白绩你脸红了。
白绩言语血腥: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一个小时后,各家家长也陆续赶来学校。
周雅雯踩着高跟鞋一路跑上了楼,看到白绩安安稳稳的坐着没受大伤,状态稳定才松了口气,她摸着白绩的脸心有余悸,宝宝,你没事就好,哪里痛吗?
周雅雯是无脑护短的,遇事不问缘由,坚定的相信自己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白绩打应明友时周雅雯都站在儿子这边,蒋家的小子出了名的混球,相对比他儿子简直是五好青年。千错万错,一定不是她宝贝儿子的错!
还好白绩不是什么骄纵子弟,倒也从没辜负周雅雯的信任。
小伤,已经不疼了。
此时白绩被抱在怀里,任人揉搓,脸都圆了,还要顶着齐项似笑非笑的眼神,脑袋都要冒烟了,他瘪着嘴,表情有太多的无奈。
周雅雯:外伤是小事,一会儿我们去拍个片全面检查一下,让妈妈放心点,你怎么跟这么多人打架啊。
我.
阿姨,这个事确实不是雀儿的错。齐项打断着温情的画面,蒋睿把他骗到角落带了四个人堵了雀儿。
周雅雯起身搓搓手,看齐项的眼神充满感激和抱歉,她听说齐项是为了白绩才被牵扯进这件事的,白绩太幸运了能在丹毓遇到这么好的孩子。
小齐,阿姨都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你你这么照顾他,阿姨肯定不会让你记过的。
阿姨,我跟白绩是朋友,我铁定会帮他,而且蒋睿也是被挑唆后才去挑衅雀儿的,咱们要是想和平解决这个事,您一会儿得咬死教唆打人这事,把责任推在教唆的人身上。
齐项条理清晰地说完,白绩闷声补充道:但是我把教唆的人打了一顿。
周雅雯满脸黑线,你这孩子,要学着小齐的稳重,唉,咱们先去黄老师那儿,刚才进门我看到蒋睿他爸爸往那儿去了。
黄老师就是教导主任,三个人前往另一幢办公楼,在路上正好看见其他四个人的家长在前面走,周雅雯顺嘴问道,小齐,你家是谁来?
我不知道。齐项孑然站在一旁,说到这句话时眼里似乎有一闪而过的落寞,或许是我爸?
也或许谁都不回来。
王荟是指望不上的,她来最多是看热闹,恨不得在齐项的尸体上踩上两脚,齐正晟更不用说,他是一问三不知、不着家的人,又死要面子,这种场合他躲都来不及。
这么一看,谁都不来反而成了最好的结果。
周雅雯也是知道点齐家的事,讪笑着暗骂自己说错了话,她拍拍齐项宽慰,阿姨帮你,实在不行我把你谢叔叔也叫来,怎么说他蒋家得给我们谢家一点脸面的。